沈天舒谢过刘旭琨,顺势告辞离开。
走前看到厉子安已经喝得见底儿的茶碗,眼底不由闪过一抹喜色。
这药粉是当年姜家的一份禁方,被祖父姜濉锁在自己房间的暗格内,据说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
当年这份药方被研制出来,是治疗风湿骨病的,刚开始的确颇有疗效,但是病人却基本都在一年之内身亡,前半年还只是轻微的小病小痛,后半年就会越来越痛苦,而且很难查出原因,最后基本都在痛苦中过世。
这几日,沈天舒用抓回来的各种药慢慢研磨配置,将原本的药方进行改动,做成了无色无味的药粉,做好之后就一直藏在指甲中,静静地等待时机。
第一次看到厉子安的时候,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哪怕拼上自己这条命,也要杀了他给家人报仇。
但是得知姜家灭门案已经过去三年之后,她经过最初的悲痛欲绝,重新冷静下来又往深处想了许多。
自家与厉子安无冤无仇,他为何会突然下此杀手?
这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是否还有幕后主使?其他参与此事的人如今又在何处?
沈天舒觉得,既然老天爷让她得以苟活于世,定是要让她查出当年灭门案的真相,还家人一个公道……
她盯着厉子安眼角的红痣,心下暗道,暂且留你一条狗命,待我查出真相,再了结你也不迟!
只不过死罪暂免,活罪难逃。
你既参与了此事,那就好好尝尝这慢性毒药之苦吧!
目送沈天舒离开之后,厉子安眯起眼睛,道:“也不知生病之人与潼娘子究竟是何关系。”
刘旭琨道:“病人年方十九,不是夫君想必就是兄弟了,潼娘子一直做妇人装扮,想来很有可能是夫君吧!”
厉子安却飞快反驳道:“她之前说过,这几年都在家照顾病人,若是夫君,几年前才几岁?成亲未免也太早了吧?”
刘旭琨闻言抬头看向厉子安,捋捋胡子,意味深长地说:“世子爷觉得是什么,那便是什么吧!”
厉子安闻言,伸向茶壶的手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猛地缩回来,语气却十分冷淡地道:“刘大夫想多了,我只是想,她既然得过姜神医的指点,会不会对父王的病有所帮助。”
刘旭琨闻言眸光闪烁,摇头道:“王爷的病,只有姜家的祖传神针能救。且不说潼儿不可能将祖传神针教给外人。退一万步说,即便想教,潼儿在外借住养伤,满打满算也不足两个月。这么短的时间里,潼娘子就算再天赋异禀,也决计不可能学会的。”
厉子安面色还是沉了下去,心情也跟着跌落谷底。
瑞王自三年前头部受伤后,至今昏迷不醒。
这三年时间里,厉子安遍寻大齐境内名医,重金收购各种名贵药材,却始终不见有效。
刘旭琨只说姜家祖传金针可救,可姜家早就被满门尽屠,唯一的幸存者是个襁褓中的奶娃娃。
这岂不是说,父王就只能等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