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段氏,也算是颇有名望的人家了。
说是诗书传家也不为过。
现在却听闻他在此开了一家窑厂。
一下子,便令许多人免不有人有怪异的眼光了。
这是异端啊。
确实是有辱门楣,若是段少保在世,还不要气死。
天启皇帝却猛地来了兴趣,他是极聪明的人,大抵已经想象到了什么,于是问:“这窑厂是做什么的?”
段言道:“其实是砖窑,现在封丘这里人口暴增,许多人都需要盖房子,除此之外,县里也有不少工程需要用到这砖头,新修的许多作坊、窑厂对于砖头的需求也很大。因而学生便在此招募匠人,在县里的帮助之下,办起了这座砖窑!”
“学生生产的砖,是以青砖为主,这青砖要烧制,比红砖要难,不过臣请匠人改进了一些方法,采用了煤炭来烧砖,质量也没得说,几个月前,开了一个窑,现在这里又有一个新窑在建设。”
他倒是显得很平静。
似乎没有因为别人异样的目光而露怯。
显然这些日子,这样异样的目光,他已见得多了。
天启皇帝于是让段言带着自己走了走,这窑厂占地不小,有大量的粘土运来,而后匠人们开始兑水,调制成泥,此后再用倒模的工具制成一个个砖坯。
另一边,则是窑了,窑里竖着烟囱,烟囱浓烟滚滚,一进去,便有热浪扑面而来。
天启皇帝只走了几步,便觉得热得受不了,便又连忙出来。
天启皇帝道:“能烧多少砖?”
“一个窑口,一日下来,现在产量是三万块上下。”
“卖得出去?”
“供不应求。”
天启皇帝兴趣盎然,似乎任何赚钱的事,他都觉得有意思:“月利几何?”
段言想了想道:“要看情况,眼下处于供不应求,月纯利可至纹银八百两,等将来,新窑再建起来,这纯利不敢说翻倍,却也能有一月一千三五百两了。”
一个月一千三五百两,这一年下来,岂不是就接近两万两纹银了?
烧个砖而已。
对此,天启皇帝是有些吃惊的。
“你这窑厂建起来,开支多少?”
“其实也不过,主要是需向县里申请土地,县里这边不卖地的,只租赁,譬如学生这里,这个窑口,每个月的地租是六十两,不算多。至于建窑的开支,倒是不大,一千两之内,肯定能建起来,主要应付的还是人员和雇工的开支。”
段言侃侃而谈,说着他的生意经:“当然,只要窑口建起来,就好办了,当然……这生意要做长久,终究还是靠信用,砖窑不是什么难做的买卖……”
他说着,随手捡起一块堆砌起来的青砖,翻开青砖的阴面给天启皇帝看,口里道:“所以这青砖,都标了咱们段氏的名号。慢慢的,买卖也就做开了,眼下不少人对砖有需求,这里也不是没有窑厂,可大多还是愿意来找老夫买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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