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西满脸纠结地盯着那锅汤,周宴舟放下勺子,手身伸在半空,淡定道:“碗拿来。”
陈西没回过神,下意识将自己的碗递给周宴舟。
没曾想周宴舟接过她的碗,耐心地替她盛了半碗汤,还特意为她夹了两块品相好的排骨、莲藕。
怕她烫到,周宴舟没让她接,而是站起身,将那碗盛了不少东西的汤稳稳当当地搁在陈西手边。
陈西看着这幕,感动不已。
后来她将那碗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饭吃完已经十一点,周宴舟看了眼时间,视线落在昏暗不明的窗外,语气说不出的温柔:“吃饱了吗?”
陈西放下勺子,对着周宴舟宽阔的背影轻轻嗯了声。
周宴舟解开领带,松了两颗衬衫领口的纽扣,站起身,捞起椅背上的大衣,淡定道:“我送你回去。”
陈西猝不及防,她以为今晚他会让她留下来。
她视线越过走过来的男人,落在沙发上的玫瑰花包,那里头还放着她的小内/衣。
或许是男人的语气太认真,陈西终于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
趁周宴舟进洗手间的功夫,陈西推开椅子走到沙发,捡起玫瑰花包,解开扣子,将内/衣藏到深处。
其实周宴舟不会翻她的包,她这么做完全多此一举,可她还是觉得羞耻。
周宴舟洗完手出来见陈西背着包立在玄关,他抬抬下巴,玩笑道:“罚站?”
陈西:“”
从酒店到徐家的路周宴舟走了无数趟,已经无需打导航。
临近过年,在外务工的本地人纷纷回到家乡,平时不怎么热闹的街道突然拥挤、热闹起来。
这个点按往常说街上早没人,可今日街道两旁的店铺还开着,偶有几个客人从里走出来。
道路两旁的梧桐树上都挂满了巴掌大的红灯笼、彩灯,一串接一串地掉在树枝上,灯开着,气氛格外喜庆。
还有不少车涌动在街道,周宴舟开出酒店没多久就堵在了路上。
他看着前车的刹车灯,脸上浮出淡淡的笑,饶有兴致地跟陈西讲:“平时北京人挤人,一到过年就成了座空城。跟西坪完全相反。”
陈西读不懂他在想什么,只好顺着他说:“可能大家都回家吧。”
话说到这儿,陈西想起还有一周就除夕,她眨眨眼,忍不住问:“你过年不回北京吗?”
周宴舟斜一眼人,语气懒散道:“不是你叫我来西坪陪你看烟花秀?”
陈西:“”
她是想让他陪她看烟花秀啊,也想他留在西坪过年,可是他不是也有家人吗。
陈西刚想说话,堵在前面的车突然开始动了。
周宴舟重新挂挡,开着车缓慢行驶在这条被红灯笼挂满的梧桐大道。
期间许多话都不必说了,他们有这样一两个瞬间就够了。
好不容易开出拥堵路段,周宴舟莫名松了口气。
后半段路他加了速,平时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开了八分钟就到了。
车停在院子外的马路边,周宴舟没有下车的迹象。
他松了安全带,从扶手箱里取出一只黑色礼盒递给陈西,“新年礼物。”
陈西不太敢收。
她虽然不认识那串字母,却也意识到这礼物恐怕很贵重。
周宴舟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强势地将礼盒塞她怀里。
他降下车窗,视线越过陈西望向那栋漆黑的小洋房,他蹙了蹙眉,禁不住问:“家里没人?”
陈西回过神,扭头顺着周宴舟的眼神望过去,在他的注视下轻轻摇头:“小舅他们回娘家了,阿姨放假了。”
周宴舟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滚了滚喉结,问:“你一个人?”
陈西想说小舅应该会回来,话到嘴边,她又改了口:“应该吧。”
周宴舟沉思片刻,问她:“怕不怕?”
陈西犹豫两秒,摇头:“不怕。”
周宴舟点点头,推开车门说:“我送你进去。”
他动作迅速,不给陈西一点反悔的机会。
@周宴舟很有分寸,只将陈西送到房门口便走了。
临走前他看了两眼兴致不高的人,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他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捞进怀里,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后背,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
陈西彻底傻眼,直到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周宴舟也没想太多,只是想给她个拥抱。
他就是觉得吧,大过年的,她一个人独守这么大的房子挺可怜。
许久后,周宴舟慢慢松开陈西,语气平静道:“我走了。"
陈西身体僵硬地站在走廊,目送周宴舟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
回到房间,陈西的理智渐渐回笼,她的脸不受控制地红起来。
她在床上翻滚两圈,终于想起周宴舟送的礼物。
她蹭地一下爬起来,捞起床头柜的礼盒,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
里面躺了一只腕表,钢款蓝面,优雅矜贵,光看着就觉得很贵很贵的表。
彼时陈西并不了解这些品牌,直到过了许久才知道这是百达翡丽的情侣腕表。
她拿到的是女款,而男款是周宴舟后面常戴的那只。
礼盒底部还夹了一张纸条,陈西捡起纸条一看,上面写着没有人能真正拥有百达斐丽,只不过为下一代保管而已。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