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小孩子能有什么天大的过错?”这么看来,所谓的“稚子无罪”,终究只是刻板的标榜。
可为何在人们的潜意识里,年纪小的便一定是胡闹的那一个?
她不明白。
这次不用眨眼了,她已经不由得想起那个令她震撼的日子,那大概是她生平第一次,重新审视自己。
孤立无援的慌乱曾经直击心扉,痛楚刺激麻痹的神经,让她的认知全部有所改观。
晋康十三年,春。
仙岐山地界,仙岐门,薄雾轻拥。
抄手游廊里,一队婢女亦步亦趋,仓促而井然有序地跟着。走在最前端的女孩稍稍放缓了脚步,紧随其后的侍女轻巧地松了一口气。
“吩咐下去,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准来扰了我。”
奶黄色的纱复叠泡裙因女子突然转身的动作荡漾开来。
几步过后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要紧事,她便再次停了下来,含笑的眸光闪了闪,“除非,走水。”
待近了阁房,两排排头的侍女慢下脚步,转身而立。紧随其后的侍女则依次往两边带开,有命在身的便去往了其他院阁听候差遣。
一番流程下来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有序中也平添了几分意趣。
“呵,方才我与祖母说的是休息可不是修习来着,且由她们听岔了去。”
“容我再贪个懒,睡它个地老天荒。”
祝明宴径直走向里间,笑意在嘴角毫无收敛地弥散开。
在走着的同时,她双手熟稔地捻下头上的钗饰,右脚停顿后以足尖为圆心绕身一转,接着出手甩开袖摆,两支镶绒的钗便直勾勾地射扎在了妆台前的百纳奁上,整齐又完美。
她小跑入里,没有半点在外头的矜持可言。待褪了鞋,解下罩衫,她唰拉一声掀起被子便钻上了软榻,窸窣了一会儿后调整完最佳睡姿,阁房里才终于静了。
昙枝站在庭廊外,听到动静便习惯性地走到阁台的侧窗边,挥手扫开两只正腻歪着的喜鹊儿,翘着嘴嘟囔道:“莫扰了我家姑娘的瞌睡。”
几个等领新茶的丫头们在一旁侯着,听完话忍不住嘿嘿地笑。
夕阳西斜,残阳烧的火红。
屋外有稀碎的哄闹声起伏,冷不丁地吵醒了她,祝明宴蹙眉疑惑。
难道真走水了不成?
这种吵闹可不像她院里一贯的作风,她闭着眼正犹豫要不要再赖一会儿,就听门外略显焦虑的催促:“二姑娘,正堂上来喊人了,缓不得呀。
“老夫人和老爷叫您过去呢,长老们也都已经到了。”
正堂院内,长辈竟是一个不落都到齐了。
祝明宴刚要上前见礼,就突然被几个护法摁住肩膀,给她来了一脚踹得她立刻跪下。
待她抬头才看清,爹娘叔伯等人都同样注视着她,却是神情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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