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丁东顿时来了兴趣,就连伊娜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对,那件事发生在一年前的春天……”雷琳微微眯起双眼,似乎陷入了回忆,“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在那个早晨加缪尔在路边发现了一只受伤了的黄金乌鸦,黄金乌鸦动弹不得,加缪尔就觉得它很可怜,然后……他掐死了它!”
故事的转折很生硬,好像一辆超速行驶的跑车陡然撞上了一道混凝土墙壁,坐在里面的驾驶员和乘客都撞得头破血流。
丁东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扎进了水里,等到站稳之后他嘴角抽搐着转向了加缪尔:“雷琳说得都是真的吗?”
加缪尔点点头,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表情坦然得好像雷琳故事里的主角和他毫不相关似的,那只是一个恰巧和他同名的家伙罢了。
那可是一个生命啊!丁东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
如果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在网上看见有人因为弄死了一只受伤的乌鸦就对别人百般指责,他一定会轻蔑地嘲笑一声“圣母婊”,但是现在却是他自己成了曾被他鄙视的对象。
可是,这真的不能怪他啊,实在是黄金乌鸦太贵了,贵到把他卖了都不见得能换来一只!
“加缪尔这家伙是不是很残忍?”丁东扭过头看着伊娜问。
伊娜立即点头:“加缪尔先生确实很残忍,那只黄金乌鸦好可怜!”
加缪尔的眼神终于发生改变,破天荒地显露出出绝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慌乱,虽然他表现得很隐晦,但是丁东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震颤。
“我看到那只黄金乌鸦的时候他大概已经在那里躺了一晚了,到了早上时已经快要断气,我看它很痛苦,就给了他一个痛快。”说话时加缪尔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冷静,或者说木然。
他淡绿的瞳孔如深山里的一汪清泉,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望着加缪尔的双眼,丁东忽然有点毛骨悚然,他想起了电视里的大反派经常说类似的话。
丁东很想指着加缪尔高挺的鹰钩鼻问一句:你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说出这种话的?
但加缪尔的眼神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无法推测出哪怕一丁点儿他内心的想法,所以丁东很老实地把这个想法吞进了肚里,埋在了体内最深处。
“哼!”
远处传来某人愤怒的哼声。
“哈!”
同一个人的哈声。
天空中的雨越来越大,哪怕其中夹杂着大风也很难撼动雨滴垂直砸落的趋势,可是从远方传来的“哼哈”两声却穿透了层层雨幕,很难想象这两个声音里蕴含着多大的能量!
“他是哼哈二将么?”丁东掏着耳朵,小声嘀咕。
“我想我们必须回去了。”雷琳收敛了笑容,刚刚的黄金乌鸦事件在她的眼里仿佛是个笑话,现在说笑的时间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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