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科斯眨巴精光的老眼,“你确定吗?”
“我是确定没有人和金钱和利益过不去。”沈今竹自嘲道:“这就是你教导我的啊,说没有什么变革是不可能实现的,只要既得利益者越来越多,在利益的趋势下,他们会呼声会越来越高,并发动利益攻势,同化反对者,甚至除掉反对者。你们荷兰东印度公司不就是这样操纵荷兰议会通过所有你们想要法案嘛?”
沈今竹效仿者弗朗科斯的语气说道:“‘欧!我亲爱的女儿,政治是丑陋的,生意是肮脏的,因为这两者都是在和魔鬼做交易啊,在政客和生意人眼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交易和退缩的,他们没有贞操、没有底线,女人还是远离这两样东西,把这些龌龊事留给男人吧!’”
“哈哈!”弗朗科斯大笑道:“我的女儿,你的记性真好——你的情人已经在码头上等你了,怎么了?今晚要不要我再送一份那样的厚礼?”
天边的晚霞映衬着沈今竹的小脸绯红,沈今竹忙将话题扯开,看着四周的船只,说道:“奇怪了,杭州湾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官船?记得以前来这里的时候,商船和民船居多啊。”
想了想,恍然大悟说道:“是了,今年是三年一度地方官员进京述职的日子,难怪停泊着这么多的大官船。”
弗朗科斯刨根问地什么是“进京述职”,沈今竹便说了大明官员考核“三年一考,六年再考,九年统考”的制度,弗朗科斯说道:“你们大明的科举制度很伟大,让底层的人们看到上升的希望,通过科举提高层次,我们欧洲还是原始的举荐制度呢,我们商人是通过贿赂议会和资本运作来达到目的,可是政治还是基本被贵族和教廷控制。”
沈今竹说道:“你不是说政治是丑陋的嘛,那么控制政治的教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啰,你干嘛非要信仰基督教呢,政治和教廷是蛇鼠一窝嘛。”
弗朗科斯正色道:“哦,我亲爱的女儿,你不能侮辱我的信仰。”
沈今竹撇嘴说道:“哦,我亲爱的父亲,您是双重标准来衡量其他宗教。您批评暹罗国黑王子用佛
教治国、您批评北大年把伊斯兰教当做国教、您暗讽山田长政为了天主教的信远离故土流浪,其实您自诩为虔诚的基督教徒和他们真的没有区别。任何宗教粘上了政治就会变得丑陋、扭曲和不纯洁,但是宗教又需要政治来推动他的信仰,扩大信徒。政治又需要宗教安抚麻痹臣民,是互相依存的关系,谁又比谁干净了,所以我谁都不信,您别总是绕着弯拉我洗礼啦。”
弗朗科斯哑口无言,暗想女儿太聪明了、一点就通也不完全都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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