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柏说道:“今竹运气不好,那竹筐的绳索断了,她落到城墙外头……”
曹核听完徐柏的讲述,顿时心惊肉跳,便要跟着他们一起去和今竹等人会和,众人赶到树林山坡处,但见一群横七竖八的尸体,有光屁股倭寇,也有瞻园的亲兵,看来经历过一场恶战,地上的尸体都还是温热的,今竹吴敏等人不知去向。
“人呢?”徐枫、曹核、竹千代等人皆看着徐柏。
徐柏忘记了胳膊的疼痛,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袭上心头,和倭寇决一死战都没有这种感觉,就在这时,一个胸膛被□□钉在地上的瞻园亲兵艰难的睁开眼睛,气若游丝指着东边的说道:“七——七少爷,倭寇,倭寇来了,我们断后,表小姐他们骑——骑马跑了,你快——快去找——”
微弱的话语戈然而止,亲兵歪了脖子死去,众人马不停蹄的朝着东边寻人,路上时不时能瞧见倭寇的尸首,一直追踪到涛声阵阵的悬崖处,见吴敏、吴讷、章秀、李鱼四人站在悬崖处往下眺望,依稀能闻见悲戚之声,唯独不见沈今竹。
“今竹呢?”众人齐齐问道。
吴敏指着悬崖下惊涛拍岸的浪花,喃喃道:“倭寇——两个倭寇拉着她下去,不见了,人都不见了。”
庆丰十二年,秋,三千倭寇登陆海宁,杭州前卫指挥使、平江伯陈熊全歼倭寇,解海宁之围,擢升漕运总督之职,原漕运总督梁天撤职查办,下诏狱,除族。
同年初冬,在庆丰帝的坚持下,时隔二十余年,大明重开海禁,以福建漳州海澄县的月港为试点。
庆丰十三年,春,广州市舶司守备太监韦春下诏狱,凌迟。同年夏,福建官场震动,文武官员几乎被换了个遍。靖海伯除爵,夺金书铁卷。
庆丰十五年,冬,金陵城,乌衣巷沈家。
围着狐裘的沈韵竹拿着一封信去了沈老太太院里,笑道:“今竹妹妹今日来信了,专门写给您的呢。”
沈老太太笑呵呵说道:“这孩子就是孝顺,每月都有一封信寄过来呢。”
沈韵竹说道:“您眼神不好使,要不我给您念一念?”
沈老太太戴着玳瑁腿的西洋眼镜,展开信件说道:“我自己看。”反反复复读了两遍,方递给沈韵竹,笑道:“真是父女两个,你妹妹一手飞白体和她爹爹越来越像了。”
沈韵竹心中一痛,面上笑靥依旧,说道:“可不是嘛,四妹妹从小就练习飞白体,还是照着二叔父的字帖练的,本来就有些相似,如今她去京城三年了,和二叔父朝夕相处,父女二人的字就越来越像了。”
沈老太太一叹,“唉,这三年我怪想她的,自从那年淑妃娘娘有孕,想见娘家人,下了懿旨宣她和你二姑姑,还有柏儿去了京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如今都十五岁的大姑娘了,怎么没听你二叔父说给她说亲的事情?”
沈韵竹笑道:“估计是二叔父疼爱四妹妹,想多留几年吧。”
沈老太太说道:“不行,你帮我写封信,催催你二叔父,有合适的就赶紧定下来,别耽误了青春。”
沈韵竹心痛如刀绞,强颜欢笑道:“是。”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