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汪福海被降职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扬州,速度真快啊。这钱坤并非世袭,而是是锦衣卫招募的暗探,表面的身份是经纪,利用这个职业在南边各个榻房邸店打听消息的,负责整个南边的情报传递,已经升了千户了,对于钱坤这种中途招募、而非世袭的人来说,算是升的特别快的,可见其有些过人之处。
港口和驿站是人们进出城市的必进之地,这两个地方都有锦衣卫的暗探。
曹铨一抬手,说道:“钱千户请起,今日找你过来,有要事相商。”三人在房里密谈了约半个时辰,天都黑了,钱坤拿着刚写好的文书出了门,汪福海亲自送其出门,到了僻静处,低声叮嘱道:“你也知道,我因长公主府被人纵火一事,已经被皇上降为千户了,南直隶锦衣卫同知之位已经空出。曹大人虽安慰我说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可以官复原职,但是我瞧着希望不大,我将长公主府和大皇子置于危险之地,罪有应得,皇上心里也有耿介,估摸这几年我都难以爬回原来的位置,但同知之位不能一直空缺,昨天我就向曹大人举荐了你。这两件案子是你绝佳的表现机会,好好抓住了,到时候圣心大悦,同知之位就是你的。”
钱坤连忙单膝跪地诚惶诚恐的说道:“汪大人对标下有知遇之恩,当年若不是您招募标下进了锦衣卫做暗探,标下现在恐怕只是一个普通的经纪而已。胜败乃兵家常事,汪大人莫要气馁。有什么吩咐汪大人尽管说就是了,标下愿效犬马之劳!”
汪福海拍着钱坤的肩膀叹道:“官场沉浮,有起就有落,我这些年也觉得有些累,正好休息几年,在家悉心培养几个孩子,两个儿子明年春都要去参加县试选武生。你不用担心我。你今年三十有七了吧,我当年还是小旗的时候,招募你进锦衣卫。那时你才十七,跟着父亲学做经纪,如今二十年过去了,你立了不少功劳,升了千户,锦衣卫大多都是世袭,你这个招募的外来人升的飞快,都是拿命和真本事拼来的,很是服众,所以我才向曹大人举荐的你。”
“你的工作太危险,也需要隐瞒身份,这些年一直没有娶妻生子,总是孤家寡人也不是办法,等你升了同知,身份由暗转明,锦衣卫同知是从三品的武官呢,这个身份光明正大,你还年轻,定能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淑女为妻,将来生儿育女,为子女挣出前程来方是正道。一辈子长着呢,到后来你会发现,工作不能陪着你一辈子,家庭才是伴随你一生的事业……”
想当年汪福海考武科举,连中了两元,加入锦衣卫也是锐意进取,一路高升,风华正茂,接连丧偶都没能打击他的事业心,直到双胞胎儿子被仇人掳走了一个,他和妻子痛不欲生,之后在鸡鸣寺失而复得,和长子汪禄麒重逢,他的观念发生了改变,隔三差五和妻子烧香拜佛不说,连注意力都渐渐从事业转向了家庭,对工作掉以轻心的结果,就是长公主府惊魂一刻,意料之中的被皇上贬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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