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与此同时,瞻园中正院魏国公夫人正向宝贝女儿徐碧若诉苦,“……你说说,这么大的事,两条人命,瞻园谁人不知那原管事是我的陪房?他们的身契还在我手里呢,论理,陪房是我的私产,我才有资格买卖或者喊打喊杀的,你爹爹倒好,招呼都没和我打一个,就派人把原管事母子秘密处死了,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黄花梨罗汉床上铺着厚厚的俄罗斯绒毯,徐碧若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鼓励半岁的儿子朱兼滔爬过来拿,这滔儿手脚还不协调,像小猪一样在绒毯上拱来拱去,费了吃奶的力气,就是爬不动半步,他甚是聪明,瞧见自己爬不到地方,干脆躺倒,翻身打滚,一气滚到徐碧若怀里去抢拨浪鼓。
“滔儿好乖!”徐碧若对母亲的抱怨置若罔闻,抱着儿子一顿狂亲,魏国公夫人见女儿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顿时恼了,怒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古人诚不欺我!娘一辈子为了瞻园和你们几个孽障操心,到老了,你爹嫌弃我的陪房碍事,说杀就杀,你呢,都说女儿是娘贴心小棉袄,你就是个冰块,专门凉娘的心。”
徐碧若将滔儿放回原位,这次换做一个小花球逗弄儿子爬行,随口说道:“娘,我也是当娘的人了,也有自尊心的,您若再骂我是个孽障,我就抱着儿子带着朱希林回城北英灵坊了啊。”
魏国公夫人气道:“你这个孽——”
徐碧若说到做到,当即弃了花球,抱着儿子要走,魏国公夫人当即泄气了,她舍不得女儿外孙走,如今长子徐栋封了世子,整天忙,母子很少见面。幼子徐枫更像个隐形人,好几天都没出现在瞻园,丈夫说派他出城办事去了——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孩子能做什么事?丈夫也太心急了些。
所以徐碧若母子是她唯一的慰藉和倾诉对象,这两人若走了,那日子真是度日如年!魏国公夫人抱着滔儿不肯撒手,滔儿呀呀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小胖手扯着外祖母的耳朵,徐碧若轻叹了一声,坐回罗汉床上说道:“娘,您确实为了这个大家族操劳了大半辈子,无论功过是非,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原管事一家子贪墨、作恶,必成祸患,这瞻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得?我早就和您说过无数次了,您每次都是随便敲打几句就轻轻放下,原管事仗着您的宠爱的信任,有恃无恐,胆子越来越大,造的孽也越来越多。且不提她生的混账儿子昨日在徐府街上就敢动手抢瞻园的婢子这件事,就说八月十五那天我们举家接圣旨、设宴招待司礼监掌印太监怀安这件事吧。”
“那天怀安公公特地把沈今竹从乌衣巷叫来,将御赐的好几个箱笼的物件给了她,可见宫里的贵人们包括皇上都很喜欢、记得她。于情于理,我们瞻园应该好好对待她,将她也请到宴会上是不是?这不仅仅是给沈今竹面子,这更是给宣旨的怀安公公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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