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打婿的女儿崔氏摸着已经微微隆起的肚皮,坐在窗边的罗汉床上发呆,崔氏父亲崔打婿是探花郎,容貌绝对能对得起“花”这个字,崔氏作为探花郎的女儿,相貌犹如雨后芙蓉般清纯娇艳,此刻在灯光下,更是丽色醉人,犹如海棠春睡。刘宇文心中暖暖的,坐在她身边笑道:“这几天是怎么了?总是这样发愣?莫非这肚子里是个愣小子不成?昨夜你说在看秋雨,今夜秋雨已经停了,怎么还是看着窗外?”
言罢,刘宇文伸手就要去摸崔氏的肚子,也不知为何,还没碰上呢,崔氏就将丈夫的手推开了,扶着腰站起身来,淡淡道:“不早了,歇息去吧。”
刘宇文碰壁,这也是他好几次碰壁了,他收了笑容,问道:“究竟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吗?怎么总是对我爱答不理的。”
崔氏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妆台前卸晚妆,圆髻上的金镶玉簪子尖利如刀刃,刘宇文看着觉得很刺眼,他嗫喏道:“我还有两场考试,不能分心的,你能不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别憋着气不理我,我怪不安的。”
崔氏看着镜子中丈夫的脸,顿时觉得烦心,不愧为是崔打婿的女儿,性格也有些彪悍,她用粉扑沾了些玉女桃花粉,啪啪将镜子蒙上一尘白雪,看不见为净,冷冷说道:“相公高才,今科必中,一鼓作气明年春天再去京城赴春闱,中了进士,到时候我也应该生了,喜报也来了,金榜题名抱儿子,双喜临门的好事,你到占全了,有什么好不安的。”
你——成亲三年多,刘宇文也慢慢摸透了妻子的脾气,因是家中独女,被宠爱的过了些,是个娇气的,后来嫁给自己,又有诨名崔打婿的岳父撑腰,自己性子又绵软了些,崔氏就一直娇气不改,但凡有点不顺意,就闹小别扭,时常如此,他也习惯了,想着晾一晾,过几日就慢慢回转了。
所以这次被崔氏冷嘲热讽,刘宇文也忍了,看见罗汉长炕几上的燕窝粥几乎都没有动,便温言说道:“怎地今晚的宵夜还没沾唇呢,大夫说要好好保养身体——咦,这是——”
炕几上的红签赫然是一个礼单,而且是庆贺狮子山何家嫁女之喜的单子,刘宇文匆匆看了一眼,礼物很是丰厚,三年前何氏舍身救过崔氏,如今何氏虽然改嫁给一个太监了,可是恩人就是恩人,恩人改嫁,送贺礼理所当然的。
刘宇文看着礼单的笔迹,说道:“这单子要管家拟就可以了,你何苦为这个伤神呢?要注意身子。”
崔氏摘下耳垂上的东珠坠子,说道:“写个礼单算什么?我今日一早还要亲自去狮子山何家喝喜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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