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竹眼睛盯在账本上,日月商行的海外生意还在继续,在朝鲜有人参、珍珠、铜器等买卖,说道:“海上风险大,你忘记顺王是怎么失的皇位?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想坐海船可以啊,我的船载着你去海上转一圈。”面对朱思炫这种半大少年,沈今竹说话就不客气了,直接戳到死穴,用顺王当例子,免得熊孩子到处乱跑。
提到父王,朱思炫果然消停了一会,还是不甘心,说道:“我和父王不一样的,我流亡海外,皇上和宗室们都不希望我回去,希望我回去的人又怕我死在路上或者被囚禁,所以没有人打我的主意,才不会在乎我去那里呢。我不想终日都跟着孔家人看书学习,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着跟着表姨坐着大海船,看看外面的世界。”
沈今竹放下账册说道:“每个人身份不同,要做的事情就不同。我的任务是赚钱养活手下一帮人,让他们帮忙实现我将日月商行孔方兄旗帜插【遍这个世界所有港口的愿望,所以我要奔波在海浪之中,即使遇到天灾*也没有什么遗憾的,在追逐梦想的路程中死去,总比躺在床上睡大觉做白日梦,然后感叹时不待我强罢?死而无憾矣。可你和我不同啊,你身上肩负着好多人的希望,你最主要的任务是保命,学习做一个君王。”
朱思炫有些气馁,说道:“表姨怎么说的和几位孔先生一模一样。”
沈今竹笑道:“那你希望我怎么样?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么?呵呵,那我和以前你父亲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怀安有什么区别呢?你现在觉得难受就对了,学习和成长本来就是克服自身惰性和欲【望的过程,你现在没有资格为所欲为,别想和我谈条件啦,我不会同意的。”
一听这话,朱思炫倍受打击,说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沈今竹想了想,说道:“就像你父亲那样的人,也是登基七八年后才开始慢慢任性起来,你估计需要更久的时间。问这些做什么?脑子里想什么坏事呢?”
朱思炫小脸一红,不说话了。这时外面的夏蝉已经被驱散了,世界顿时清净下来,有琴鼓之声穿过紧闭的窗户传到室内,沈今竹听着琴声,隐隐中好像是缠绵之意,眉头微蹙,她推开窗户,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但见庭院假山凉亭处,有一个穿着红衣、梳着长辫的女子在演奏朝鲜国的伽倻琴,这种琴和大明的古筝相似,女子坐在凉席上,膨胀的马尾裙如一朵红莲般铺开了,越显得娇小玲珑的身段如花蕊般柔美娇羞,朝鲜国女子的上衣非常窄小,胸脯显得十分挺立,少女将伽倻琴的琴头搁在膝盖上拨弄着,虽只是看到一个侧脸,也十分惊艳了,一副我见犹怜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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