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良心话,安泰帝比庆丰帝靠谱多了,有明君之相,沈今竹最佩服的是在江山风雨摇摆之时,那么多朝臣嚷嚷着东海之变是开海禁招来的灾祸,呼唤朝廷重新海禁,撤销海澄县开放口岸的奏折如雪片般的堆在安泰帝面前,同时西北鞑靼人和瓦剌人举兵南下,边关危机,大明陷入三线作战的困境,在如此重压面前,安泰帝居然稳住了阵脚,指挥作战,坚持开海禁,海澄县口岸依旧开放,多年的心血没有白费,历史没有再次倒退,仅凭这一点,就令沈今竹佩服不已,安泰帝有明君潜质,而庆丰帝总是一副不务正业的昏君模样,这江山交在谁手里能重现盛世?恐怕安泰帝更有优势。
——但是太子他,想起朱思炫清澈信任的眼神、庆丰帝对她的知遇之恩,沈今竹心中大乱,立场摇摆不定起来。曹核见她目光虚浮、情绪不振的模样,以为她是旅途劳累呢,说道:“你累了,今天就不骑马了,在马车里打个盹吧。”
沈今竹轻轻嗯了一声,“送我回侯府,另派人去宫里送帖子,等候宣召进宫吧。”她猫在马车里,心思芜杂,那里睡的着呢。沈今竹的新家不再是以前游击将军府了,今年封侯时,安泰帝另赐了宅邸,正是东海之变被俘虏走的阁老宅邸,回乡后宅邸回收,转手就是安远侯府了,匾额都是御笔亲题,此宅在西四牌楼附近,和临安长公主府有些距离。
曹核送了沈今竹回到安远侯府,沈今竹嗫嚅片刻,问道:“南宫那边徐侧妃她们怎么样了?”
曹核似乎早有所料,说道:“南宫只有东厂宦官才能进出,不归我们锦衣卫管,只是听说顺王妃身子不好,没有徐侧妃的消息,应该还好吧,毕竟两个小郡主在太后膝下养着。太后已经命宗人府给大郡主挑选郡马了。”
“哦?”东厂归怀义管,而怀义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不能明面上有多照顾,起码南宫那些重要的人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大郡主招郡马这倒是个新消息,沈今竹问道:“郡马在何人之中挑选?”
曹核说道:“太后说舍不得郡主嫁远了,也不好让郡马离家太远,骨肉分离,要宗人府就在京郊军户中择良家子。”
有太后做主,应该不会委屈了大郡主,从气氛压抑的宫中走出来,或许是件好事,沈今竹觉得心情好了些。曹核偷偷观察着她的脸色,好像心情尚可的样子,便有些怨气的说道:“问了那么多,为何不问问我还好不好?”
沈今竹一怔,而后笑道:“我觉得你应该还好啊,怎么了?你最近过的不好?”
曹核一楞,他也不晓得好不好,当他和沈今竹交换定亲信物时,他真是高兴的做梦都笑醒了,计划九个月孝期之后订婚,半年后成亲,再过一年就有孩子了,再——可是东海之变,一切似乎也跟着变了,沈今竹忙的脚不沾地,终日奔赴周旋在荷兰人和英国人的谈判桌上,根本无心婚姻,而他看着沈今竹越飞越高,她的眼神那么专注的看着书信、地图、账册,目光根本没有落在他身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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