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陪伴。这是头一胎,我嫂子生了糖果儿,见多识广,多多少少能安抚我一下。”
福王在漳州就藩,非圣旨不得出封地,不过海澄属于漳州管辖,他来这里查看福王府即将修建完毕的三个榻房,也不算违了祖制了。
璎珞接过信件,说道:“正好过两日我就要随小姐回金陵了,定会亲手将此信叫道冰糖手中,你哥嫂以为你已经过世,在城郊为你立了一个衣冠冢,时常去拜祭,很是伤心,连菜籽儿和柳嫂子她们也是如此,他们若知道你还活着,而且有孕了,估计会喜极而泣吧。”
萍儿眼泪簌簌落下,泣道:“一入王府深似海,从此家人是路人,只盼着我肚皮争气,生个儿子封了侧妃,将来也好时常和家人朋友见一面……”
说了会子话,外头有个老嬷嬷敲了敲门,低声说道:“姨娘,时候不早,该走了。”
萍儿忙止了泪,两个丫鬟服侍着她净面洗脸,重施新妆,华贵打扮的萍儿果然国色天香,她坐上一辆由十队王府侍卫护送的宽大马车,伺候的丫鬟婆子足足有两车,一副宠妾出行的排场。
沈今竹看着车队扬起的烟尘,璎珞百感交集:“这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命吗?缨络就是不甘心为人侍妾,才离家去了隆恩店做工自做自吃,可是现在——唉,也是,世易时移,做富商侍妾岂能和亲王之妾同日而语呢,萍儿现在比官宦人家的当家主母富贵多了,倘若真能生了小郡王,封了侧妃,就占住了‘贵’字。”
沈今竹轻轻一叹,她觉得女人挺可悲的,一个女人要选择什么样的将来,实际上就是在选择嫁给谁,成为谁的妻子或者侍妾;再后来就是生的儿子会如何,女人自己只能被动接受男人和儿子们给的生活,真是半点不由人啊!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个十二个字就基本概括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多么精准而又可悲,但是更可悲的是,只有极少数人觉得这是可悲的。四年前沈今竹在听说萍儿的反抗原管事的儿子强掳时得机智勇敢,后来不甘心被安排胡乱出嫁,而选择走出家门自做自吃时,以为萍儿就是这极少数人之一,可是从现在萍儿对腹中胎儿寄予的深切期望来看,她并非如此了,或者在重大的压力之下、她接受了富贵荣华的亲王侍妾位置,在王府深宅,一个姨娘要么凭借福王的宠爱,要么是凭借腹中的孩子,她的全部精力也都在这两人身上,别无退路,必须按照这十二字的规律过余下的日子。
沈今竹叹息萍儿命运多舛,并暗暗警告自己将来千万要跳出这十二字铁律时,她的小情人徐枫正好清剿倭寇回来了,智百户给他接风洗尘,智百户的左前臂上了夹板,用一条棉布吊着,徐枫很是惊讶,“你在宣府和鞑靼人交手了?手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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