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再多睡一会吧。老爷不是说您今天不用去给太太请安了。况且。姑娘您眼睛还肿着那。”
荀卿染拿起靶镜照了照,果然她两眼肿的桃子似地。这也没什么奇怪,任是谁哭了那么长时间,而且整晚没睡,都会这样。
“请安还是要去的。”荀卿染坐到梳妆台前,让桔梗给她梳头。
“姑娘,这一早上,绣凤姑娘已经来了两次,都是看姑娘起来没有。说是大*奶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只等姑娘起来了,就给姑娘送来。”
荀卿染哦了一声,“不管送什么来,尽管收下。你们有什么喜欢的,也尽管要。”
昨天早早地说了送东西,可却一直没动静,今天一早,却过来的这么早,荀卿染不由得暗自冷笑。
荀大老爷很重规矩,这家里,主事的人选只有两个,方 和荀大*奶。以这两个人的人品,让哪一方独大,对荀卿染都不是好事。荀卿染讨厌被算计,更讨厌被利用。现在方氏倒了,荀卿染要去扶一把。昨天晚上的事,经过一晚的沉淀,方氏也能琢磨明白吧。
“可惜一桩好事,就让她们给搅合了。”桔梗见荀卿染有些发呆,忍不住叹息道。
“这样的话,再也不要说起了,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荀卿染垂下眼帘。
盛夏的清晨,鸟语花香。正是七月流火的季节,然而荀卿染的心中却没有丝毫温暖。只是生活还要继续……,荀卿染挺起胸,径直走向思安院。
当荀卿染如往常一样出现在思安院的时候,知情的下人都吃了一惊。
方氏此时还躺在床上没有起来。若是平时,荀卿染会被拦在门外,一直等到方氏起床才能进屋,不管是寒冬还是酷暑。这次,小丫头刚进去通传,常嬷嬷就亲自出来,把荀卿染迎了进去。
“我的儿,都是我误信人言,让你受委屈了,你还来看我……”
方氏本来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见荀卿染进来,急忙从床上起来,没等荀卿染福下身去,就眼泪汪汪地拉住荀卿染,话没说完,就哽咽起来。
荀卿染打量方氏,见方氏两眼中布满血丝,眼泪也是货真价实,也就在方氏床边坐下,掏出手帕,轻轻哭泣起来。
也不知是谁感染了谁,方氏和荀卿染两个相对哭了半晌。同样的眼泪,却是各有缘由,各自肚肠。不过看在别人眼里,却是相当和谐的。
“太太别哭了,您看,您一哭,惹得三姑娘哭的更历害了。您是受了小人的撺掇,让三姑娘受了委屈。可三姑娘是懂事的,知道不能怪您,都怪那背后的小人。”
常嬷嬷上前劝解道。
方氏住了声,荀卿染也擦了擦眼泪。
“我知道太太一心为我好,我从来没有怪过太太。还要太太原谅我年纪小,一着急,就口不择言的罪过。”
荀卿染说着,又站起来,郑重地给方氏行礼。
“好孩子,我没白疼你。你放心,你的婚事,我一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我那些私房,都是你和你四妹妹的,别人谁也没有份。”
常嬷嬷从旁边拿过两只木匣子,打开给荀卿染看,一只里面是整套的红珊瑚头面,另一个里面是一套东珠的头面。
“这套珊瑚的是当年我出嫁的时候,老侯爷夫人专门给我定制的。这东珠的,是先皇太后赏给侯府的。这两套,你就是做了诰命夫人,穿戴出去,也不失礼。今天都给了你,你只管安心绣嫁衣,这嫁妆一应事情,都有我,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未染色的红珊瑚,龙眼大的东珠,配的都是赤金,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确实是方氏的珍藏。方氏这次算是下了血本,荀卿染明白,方氏这是在做给众人,特别是荀大老爷看,也就心安理得地收下来。
两人又闲话了一会,荀卿染告退出来。
荀卿染一离开,方氏就沉下脸。
“竟敢算计我,这些日子,对她太过纵容了,她就忘了自己是谁。本打算再迟几天教训她,她自己倒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