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居上房
齐攸从宜年居回来,荀卿染忙迎上去。她见齐攸的脸上的神色,比方才从外面回来时还要更加疲惫,心中叹了一口气。
荀卿染替齐攸脱了大衣裳。
“已经为四爷准备了洗澡水,特意吩咐水要热一些,可以消消乏。四爷去洗一洗吧。”荀卿染道,“福生和瑄儿一定要等四爷回来,我看他们俩困的不行,强让奶妈带了他们去睡了。”
齐攸点了点头,便到浴间去洗澡。
荀卿染这边又忙吩咐人准备夜宵。夜宵其实早就在准备着了,那些要炖要蒸要费工夫的早都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却是要准备些清淡的小炒,估计着时辰,齐攸洗完澡,就能准备停当。
果然,齐攸洗了澡出来,荀卿染已经让人在矮榻上放了一张小桌,丫头们鱼贯而入摆上饭菜。荀卿染亲自又从旁边红泥小炉上取了温好的酒,为齐攸斟酒。
齐攸见一桌子都是他平素爱吃的菜品,柔和摇曳的烛光下,荀卿染眉眼盈盈,齐攸心中一暖。千里奔驰进京的疲劳,一路上的担心恐惧都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腔柔情。
男人志在四方,建功立业,光宗耀祖,这是他从小就被灌输的,也是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不过所有这些都比不过此时、此地、此情、此景。
齐攸伸手抓住荀卿染斟酒的手腕。
荀卿染抬起头,见齐攸目光炽烈,便笑了。
…………
夜近三更,荀卿染和齐攸才回到卧房,两人在床上肩并肩地躺着,好一会谁都没有说话。
“卿染,我、对不起你和孩子。”最好还是齐攸幽幽开口道。
荀卿染翻了个身,看着齐攸。
“老太太一定要四爷息事宁人吧。而且还要四爷帮着二太太过了这一关,是不是?老太太说,这不是帮二太太,而是帮整个齐府是不是?”荀卿染问道。
“对,都被你给说中了。”齐攸道。
“也不是多难猜的事。”荀卿染道。
宁馨的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齐府。宫中的秘药,果然不同凡响。但是别的地方也许看不出来,但是宫里总会有人能看出来。宁馨死在宫里的秘药之下,这怪的了谁?宫里要追究,也会缺乏几分底气,怕将丑事都揭开来。
但是,宁馨总不能就这样死,就算她本身没什么,但是皇家的威严岂容侵犯。
因此,那凶手自然要处置,不过却不能放到明面上来处置,也不会牵连太广。
凶手是谁?宁馨在齐府内住在齐二夫人的院子里,饮食自是齐二夫人亲自安排,也只与齐二夫人亲近。算着毒药发作的时辰一点点地推导,最可能有问题的是宁馨离开齐府前吃喝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更是只有齐二夫人及其心腹能够接触的到。
凶手是谁,不言自明。便是古嬷嬷那些宫人为了自保,也不会攀扯到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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