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从明亮的室外走进其中,双眼根本适应不过来,眼前伸手不见五指。
“啊呀!”
突然暗室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杀猪般的濒死惨嚎,隐约是**的临死之音。
紧接着又是呯的一声巨响,**精瘦老迈的身躯如同纸片人一样的,骤然从门口倒飞而出。
石方和陈安闻得动静,双双从暗室门口紧急躲闪,两边一分,早自然而然地退避开了暗室门口这个是非之地,及时摆脱刻意而为的伪装嫌疑。
而**被人飞起一脚踹得从里面砰的一声仰面摔倒在地下门坎上,激起一片灰尘飞扬,头一歪遂不见了动静。
还有一个扎透了他胸口的血窟窿,正在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鲜血,迅速染红了身下一片地面。
眼见**凶多吉少,死定了。
继而,石方惊恐惶惑地飞身退出,跨过门槛上**仰卧的身体。
紧追其后,便见一个面目染血,手持血淋淋匕首的凶恶大汉,杀气腾腾地一头从暗室中如吃人的疯虎般狂冲了出来。
他看到门口外的**十几个随行从人,短暂的失神愣怔之后,扑上来就要举匕乱扎。
当真是有如地狱阎罗降世,一通好杀,一霎时又被他扎翻两个在地,其余**十多个跟过来的从人四散奔逃。
“好家伙,还如此逞凶,你不知道你误杀了原本由赵王殿下委派来解救你回相国府的门下通事令史**吗?真是死到临头。”
陈安一声怒喝,铿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了七尺长刀,急扑上去力拼张方。
及时拦截住了其继续行凶,两人很快又缠斗在了一起。
张方原本就远非陈安的敌手,现在更是成了惊弓之鸟,心里慌得一批。
又这一向吃睡都不安稳,受了许多折腾,人不在状态。
手里也只有一把短匕,兵器极不趁手。
此消彼长,这下更加不敌养精蓄锐的陈安了。
很快就被陈安三拳两腿打趴下,并夺下其手中短匕,将他反扭双手在后背,彻底制服了。
石寒不失时机,赶紧上前,掏出事先早已准备好的粗麻绳,合陈安、石方之力。
三人再次将张方五花大绑,捆了个结结实实。
“将他拉到前面去,赶紧通知齐王殿下,此人狂恶得很,当场行凶杀死了门下通事令史**。”
石寒不由分说,和陈安一起推着张方,离开后院往前院行去。
而**带来的众多从人,一边都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傻了,他们仍呆若木鸡,半晌回不过神来。
一边又似乎大感凶险之余,心里暗自庆幸,但更多是对接下来自身要受到的处罚担忧。
现在死了他们要保护的主官,这罪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要定罪可以定成很重的死罪,也可以完全被格外开恩,赦免无罪。
这就要看赵王司马伦和孙秀两人接下来的态度了。
所以这些人心中忐忑难安,就像爹死娘要嫁人一样,哭丧着脸。
石寒、石方和陈安押了张方来到前院,很快惊动了整个齐王府。
“这家伙怎么这么凶恶,连**都被他杀了,这叫我们如何交待?”司马冏假惺惺地一脸惶恐说至此,却嗫嚅了。
“大王,这没什么好为难的,我们把这个杀人凶手解往赵王府,送走这个瘟神就是了。”
“可毕竟**死在我们府上,真是事态越变越糟糕了……”
“至于要拿他怎么处理,那都该叫赵王去操心的。”石寒却瞿然开目,听他顿住了,便笑道。
“这个锅摔得好,父王,我们就照此办理!”司马冰当即也是假装一拍即合,接话说道。
“唉,也只好如此了,所幸有**带来的随从人等作证,否则我们怕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会越描越黑,难逃要身担故意杀害**的罪责。”
司马冏又一阵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立即便朝殿外高叫道:“部将董艾何在?”
“臣在,请恩王示下!”很快一员齐王健将飞奔而来,单膝跪拜在司马冏面前。
“董艾,你马上率领一队人马,收拢了**带过的众多从人护卫,押解了面前这个杀人犯,一并送去相国府,听候赵王殿下的发落。”
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还有被刺死的**尸身,一并叫他的从人们带归相国府去。”
“是,臣领命!”董艾答应一声。
转身立即去纠集齐王府中的人手,很快带上了**的尸身和从人,押上了张方,一路浩浩荡荡出齐王府,直奔司马伦的相国府去了。
计划顺利实施完成,石寒遂也安了心。
这一阵子忙碌,他感觉颇为耗费心神,于是拜辞司马冏和司马冰父子,携带了陈安、石方返回来自己的客房休息。
“公子,我们将张方又拱手送还给了赵王司马伦那老小子,你觉得那张方的结局将会如何?”回到安排在齐王府中的精舍客房,陈安私底下忍不住地问道。
“无外乎三种结局,一种,一概不问,无罪释放;二种,以杀死**的罪名,以命抵命,死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