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众人一听,纷纷拜倒于地,齐声道。
“族中有弓马娴熟之子弟,可选送一二,我酌情编入军中。粮草、牛羊之类,送一批来此,壮我军需。”
“遵命。”
吩咐完这些后,邵勋又一人赐两匹锦缎,打发其归家。
接下来是各部部大们,主要是乌桓人,鲜卑、匈奴反倒是少数了,另还有一些托名乌桓或鲜卑的杂胡。
如果说那些半真半假的土豪们还犹疑不定的话,那么这些部落可就真的是来投奔可敦和什翼犍的了。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王氏的号召力可能一点不比其子什翼犍差,毕竟她是正宗乌桓贵人后裔。两者结合在一起,对这些部大们来说再无疑虑,直接投奔即可。
此刻面对部落贵人们时,王氏反倒不如前阵子那般应付自如了,显得有点缩手缩脚,偶尔目光游移,总要悄悄瞥一眼邵勋,见他没有反对,才敢说话。
“昔年国中大乱,新旧猜嫌,迭相诛戮。”王氏说道:“自此部落离散,拓跋势衰。今乞得晋师来援,征讨弑君谋逆之辈,诸君亦不能作壁上观。”
“是。”部大们听完,齐声应道。
“今远近归附之人已有六万余众,可出胜兵二万,当尽速集结。”王氏又道:“我才疏学浅,尚需诸位大人们襄助。复国之后,定封赏无差。”
邵勋在一旁默默听着。
这话倒没什么逾越之处,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并且把自己摆在了一个低姿态的位置上。
不要给我整活,这就很好嘛。
王氏见邵勋没什么动静,心下大定,继续说道:“大晋梁王提劲旅北上,所过之处,心怀逆节之人束手,狼心狗肺之辈远遁。什翼犍——”
拓跋什翼犍正悄悄看着虎头等人,听到母亲喊他,立刻回过神来,正襟危坐。
王氏牵着他的手来到邵勋面前,道:“若无梁王,则无今日之事矣。从今往后,当以父礼事梁王。”
什翼犍虽小,但也知道“父”是什么意思,下意识有些抵触,但在接触到母亲严厉的目光后,最终妥协了,拜倒于地。
诸位部大们倒没觉得有什么,以父礼事之而已,又不是真的当他儿子,虽然这事确实有点面上无光。
但说实话,没有梁王,他们也不可能下定决心投奔过来,什翼犍也不会突然就有支持他的好几万部众。
再者,梁王的年纪当他亚父什么的也不算过分,甚至可以说非常合适。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个儿皇帝、儿单于又怎么了?若不忿,以后强大了再找回场子即可。
邵勋咳嗽了一下,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塞到什翼犍手里,算是见面礼了。
随后便看向众人,道:“尔等若有亲朋好友,亦可唤其来投。早降者有功无罪,晚降者仅免罪而已,不降者尽皆屠戮,君等当晓谕诸部,让其切勿自误。”
部大们先看了眼王氏,见她不说话,于是纷纷向邵勋行礼:“遵命。”
邵勋仔细看着众人的表情,知道他们此刻心思各异,有的人甚至可能后悔投降了。
但没关系,在大势面前,什么小心思都没用,徒增笑料耳。
王氏母子的存在,加速瓦解了祁氏在雁门、马邑、新平一带的统治基础,让北伐大军打得更轻松,更顺利。
而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插手拓跋鲜卑内政。
什翼犍还小嘛,凡事但内里坐,外事自有亚父替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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