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已至此,不打也得打。
他们若避战而走,广武必陷。
广武不战而陷,其他城池呢?退让是没有尽头的。
“杀!”前方传来了铺天盖地的吼声,打断了郁鞠的思绪。
“杀!”呼喊声此起彼伏,震得广武城头的丁壮们头皮发麻,震得鲜卑牧民们躁动不安。
“杀!”第三声呼喊顺风而至。
沙沙的脚步声响起,晋军大阵缓缓蠕动了起来。
前排军士左手举盾,右手握刀,横于额前。
他们的动作很有力,步伐很坚定。
军靴践踏之处,烟尘四起,气势凛然。
许猛策马走在李家、永兴二防中间的空隙内,身后跟着二十名部曲、数名背插认旗的信使。
身处战场之中,与无数豪迈男儿作伴,这个时候你会心无旁骛,眼里只有功名与鲜血。
勇猛之人千军辟易,懦弱之人慷慨请战,一夫搏命而万夫束手,万夫酣战则天崩地裂。
敌骑出动了。
千余骑奔马而出,从正前方斜斜掠过,没有与充当尖刀的府兵纠缠,而是直扑右侧。
旗号挥舞之中,大阵停止了移动。
前排军士将盾竖在地上。
第二排、第三排将粗长的步槊前伸,警戒着少许游弋不定的敌骑。
大阵右翼,黄头军第一营两千五百步卒微微有些骚动。
曾易沉着脸上前,背上的认旗在风中呼啦啦作响。
看到他,周大等十余名军士定下了心来。
“步弓手上偏厢车!”
“盾手、枪手上前,四人一组,遮护弩车。”
命令下达之后,军心稍稳。
曾易手擎大盾,上了一辆辎重车。
弩手正脸色苍白地看着前方,只觉光线一暗,抬眼望去,原来是队主的大盾遮护在他斜上方,顿时安下心来。
周大也跟了上来。
他蹲在曾易身后,用力攥着枪杆。
目光自枪端向前游移,最后定格在雪亮的枪头之上。
他想起了儿子。
天真烂漫的他,最喜欢拿着一根小木棍,模仿他的阿爷,与小伙伴们“长枪”对刺。
或许,这一刻的他正在屋后的草丛里,与玩伴们一起“捉对厮杀”,玩乐不休吧。
周大眼角有些酸涩。
好好玩!
你爹我要与索头真的搏命啦,但愿你长大后,再也不要经历如此生死考验。
马蹄声越来越急,烟尘之中,百余骑率先赶至。
他们排着非常松散的阵型,手里握着角弓,大呼小叫。
近了,慢慢近了。
“嗖!”有人失手射出了第一支箭。
仿佛传染病一般,陆陆续续又有十余人射出了箭,直到军官大声呵斥为止。
飞出去的箭自然没有射到敌人,飞行一阵后,斜斜插入地面。
索头骑兵见了,立刻加快了马速,靠近靠近再靠近,然后横着一走,夺命箭矢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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