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样,作为神龟五年正月的大新闻,此事被开书撰写《平阳拾遗》的某人给摘录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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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不见,父母愈发苍老了,但精神头还算不错。
不过他们不太住得惯宁朔宫,因为这里没有种菜的地方。
没办法,二月初的时候,邵勋亲自扛着钉耙,把刘聪收集的名贵草铲除了一部分,为母亲收拾出了一块菜地。
对年纪大的人来说,骤然改变他们过往几十年的生活方式,未必是好事。
再者,父母也就是种一点点果蔬,当做寄托罢了,劳动强度比起当年种粮食大大降低,其实不怎么累。
“过完二月,是不是又要出门了?”母亲刘氏从屋檐下的几个水缸内取出咸葅,一边清洗,一边问道。
“是啊。”邵勋不停地翻着地,说道。
“种地是把好手。”刘氏瞄了一眼,道:“若没有天下大乱,就凭你这身板,这种地把式,在东海乡下娶个好生养的小娘不成问题。”
邵勋看了下在一旁煮茶的羊献容,二人相视一笑。
躬耕于东海之滨?这世道又有哪里能真正安宁呢?苟到最后,一场蝗灾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最终会干出什么事,不敢想。
羊献容煮好茶后,犹豫了一下。
邵勋用鼓励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羊献容眼睛都红了,一咬牙,端着茶碗走到刘氏面前,轻声道:“太夫人,请用茶。”
刘氏一下子愣住了。
邵勋用眼神向母亲示意。
刘氏反应了过来,双手接过茶,道:“长秋快坐下。”
羊献容行了一礼,大大方方坐下。
邵勋朝她一笑。
羊献容从没为母亲煮过茶、端过茶,今天是第一次。
她的身份是“惠皇后”,母亲刘氏的封号是“梁国太夫人”,孰大孰小,不言自明——说实话,魏晋并不存在成系统的命妇制度,在这一点上甚至不如刘汉会制度创新。另外,羊献容的家世是顶级的,从小养成的骄傲也不太容许她纡尊降贵。今天能这么做,简直是破天荒,同时也侧面反应了邵勋地位的不断提升。
“嘭!”邵勋反手一耙,敲碎了板结的泥团,继续松地。
今日春光正好,微有暖意。
在家吃着母亲亲手做的饭,和娇妻美眷们**一会,再听着孩儿们玩闹的声音,这样的安宁确实不常见。
但这是他的后宅,只是天下一角。
这里的安宁,说明不了什么。
戎马倥偬之余,可以在此稍事歇息,释放一下**,陶冶一下情操,换换脑子,但终究不能太过留恋。
“阿娘,今年这菜地种什么?”邵勋松完土后,坐到特制的茶桌后面,先洗了洗手,然后给自己倒了碗茶,随口问道。
羊献容和刘氏聊得很欢。
其实,只要放下了架子,想通了之后,以羊羊的情商和见识,讨好刘氏还是不成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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