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经发兵了么?”裴宪问道:“侯飞虎攻克长子县,斩首三千余。”
“此是扫清门户,非发大兵。”卫展耐心地向裴宪解释道:“若侯飞虎越乌岭道,直攻平阳,兴许还算。”
原来是这么回事!裴宪是真不懂这些玩意。
“景思——”即便没有外人,卫展仍然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道:“梁公对裴夫人如何?”
听到这事,裴宪冷哼一声,道:“脸都不要了!”
卫展无奈地看着他。
裴宪深吸一口气,道:“从妹自小知书达理、温婉秀丽,见得邵勋可怜,多加照拂。但邵勋内里想的却是以下犯上……”
“够了!”卫展恨不得起身打一顿这厮,但他按捺住了,问道:“听闻裴夫人为梁公育了三子。前番裴公薨逝,梁公于万机之中抽出时间,陪裴夫人出外散心,抚慰伤痛。我就没见过称王称公者如此宠爱一个女子的。景思,你不懂没有关系,裴氏有人懂。今日你就好好和我说说汴梁内情,我再斟酌一番。”
“这还要斟酌?”裴宪惊讶道。
如果他是刘聪,早就扔下大军跑去长安了。这还斟酌什么?斟酌以何种方式败吗?斟酌如何败得体面吗?
“卫氏经不起折腾了。”卫展和他说了实话:“如果好处不够大,宁可不动。”
裴宪到底不是傻子,思虑半天后,扭扭捏捏地说道:“梁公确实很喜欢吾妹……”
听完裴宪的话后,卫展大体明白了,和他预想得差不多。
不喜欢,能有三个孩子?怎么可能!
而且还是三个儿子,这就有说道了。
卫展突然站起身,看着外间的明月,思虑良久。
“道舒,话我是带到了。”裴宪说道:“刘聪已经不太信任裴氏了。硖石堡一战,多有裴氏子弟、部曲反正,王弥告到平阳,有点棘手。族中有人担心刘聪丧心病狂,要对裴氏动手,故想谋大事。薛氏、柳氏向来同气连枝,也会一并动手。我们都动了,卫氏却不动,无论胜败,都没好处的。”
裴宪虽然能力不行,但这话却没毛病。
假设裴、薛、柳三家发动叛乱,最终被刘聪成功镇压,卫氏真的一点不受怀疑吗?未必。说不定会被刘聪趁机收拾一番,让他们再也没有作乱的能力。
假如三家作乱成功,同时梁公大军攻入平阳,那么卫氏就更尴尬了。
裴宪现在是梁国监察御史,他不仅仅代表裴氏,也代表梁公。
让你举义归正,你却推三阻四。若没这事还好说,但现在确切无疑地找上门来,再没表示,将来一定会挨收拾,还名正言顺的。
“景思,梁公想让我等怎么动手?”卫展又坐了回去,出声问道。
“很简单,你附耳过来。”裴宪招了招手,说道。
卫展摇头失笑,把耳朵靠了过去。
片刻之后,他沉吟道:“这却不难。但时机需要把握好,万一我们动手了,梁公却还在吕梁山中踟蹰,那就不美了。”
“等消息就行。”裴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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