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曹尚书里,颍川殷羡为度支尚书,颍川枣嵩为左民曹尚书,也很给面子——总揽六曹的尚书令为河东裴邈。
颍川只是一个郡而已,却捞到了这么多关键职务,能不高兴么?地面上太平得很呢,父老相贺,喜笑颜开。
这叫什么?按后世的话说,这是入股分红,分享公司发展带来的收益。
颍川人多次出兵、出粮,还一口气嫁了五个女儿,在朝堂上劳心劳力,不该得到反馈吗?
羊曼看殷羡那副高兴的模样,有些话就不想说了。
他可是刚刚听闻,十余年来梁公带的不少学生,已大面积爬到十郡令长的位置上了。
再过几年,太守会多起来,因为梁公一定会刻意照顾、提拔他们。
太守之后,资历有了,名气有了,再往上爬已是顺理成章。
殷羡高兴个什么劲?
这可是个与曹孟德迥异的人,他们一开始的决心就不一样。
“唉,歇息够了,得赶紧上路。”吃了些食水后,殷羡热情地邀请羊曼一起乘坐牛车。
“芳洲亭已毕,庾元规正在营建黄女宫、观风殿。哦,还有社稷宗庙。”上车之时,殷羡仍在喋喋不休:“钱粮不凑手,我得快些赶过去,省着点花,别耽误了宗庙营建。”
羊曼含笑点头,与殷羡一起上车。
梁公的宗庙按诸侯礼制建有五庙,以奉常领之,确实更加紧要。
他上次听到个事,说王衍找了几个人,为梁公编排祖上事迹。
这是士人聚会时有人当笑话讲的,言下之意你家世代军奴,有什么事迹可编排?
士人嘛,因为嫉妒、不忿等心理,总要在这些地方找点优越感。不敢当着梁公的面说,就只好私下聚会时嘲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社稷宗庙确实重要啊,怪不得殷羡这么上心。
他内心之中应该也是有点看不起梁公的,但身体行动起来,又是这么一副谄媚样,从侄女殷氏还是陈公的媵妾,简直了。
梁公的崛起,不知道让多少士人的精神出了问题……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们不会作乱。方今天下,有如今这个局面不容易,先后遭到王弥、曹嶷、赵固以及匈奴反复侵掠的泰山羊氏,不希望天下再度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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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静静停靠在了岸边。
一批壮丁健妇涌了过来,帮忙卸货。
垣喜大为紧张,立刻带兵下船,远远隔开了七八步,不让人随意闯入。
“哪来的人?”刘氏下船之后,惊讶道。
“听闻是府兵家眷,闲时便来扛货,赚些钱粮。”刘氏的侄子刘彝回道。
“府兵家人何至于此?”刘氏有些不解:“他们说的是洛阳话……”
“姑姑说得对。”刘彝笑道:“新安之战,征调了大量河南丁壮,死伤过半。梁公下令,自残兵之中精选千二百人,徙屯汴梁西,置八角龙骧府。这些人便是了,来得晚,今年收成是没了,左右无事,便出来做工贴补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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