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关中流民又久经战乱,敢打敢拼,战斗力较强,他们一旦被煽动起来,破坏力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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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关道流民暴动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顺阳郡城酂县(今湖北老河口)。
太守羊曼一听就知道糟了。
数日前,他已经接到刺史王澄、宛城都督杜蕤的命令,遣兵三千,护送境内流民返回原籍。
顺阳郡、国并存。
顺阳王司马畅在洛阳,地方上没多少兵——纵有,也没什么战斗力,羊曼早对他们不抱什么期望了。
羊曼既是太守,又在事实上兼着王国内史,非常清楚顺阳郡或者说顺阳国的内情:仅有的一千郡兵,也是他这两年慢慢积攒出来的。
宛城都督的命令是“集兵三千”,没奈何之下,他又找地方士族、豪强借了两千兵,这会刚刚集结完毕,正待出发。
收到流民作乱的消息后,他立刻下令停止进兵,固守郡城。
“兄长何故胆怯?”弟弟羊聃掌管郡兵,闻言嗤笑一声,道:“族中叔伯皆笑我不习经典,可我独爱武艺,习得一身弓马之术。眼下流民作乱,正合厮杀。兄长就让我去吧,定把那些贼子杀光,筑成京观。”
羊曼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不悦,道:“不可。伱但率兵巡城,不得擅自出战。”
“兄长!”羊聃不满道。
“休要再说。”羊曼斥道:“你若不满,这就把你送回老宅。”
羊聃愣了一会,估计也有点怕被送回去,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句后,出去了。
衙门外军士跑来跑去,乱哄哄的,到处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闪开,别挡路。”他一脚踹翻了一名士卒,怒气冲冲地朝兵营走去。
军士们畏惧地看着他。
羊聃治军非常严厉。不,已经不能称之为严厉,而是严酷了。
稍微违反点军纪,就要被吊起来打个半死。
再严重点,直接斩首。
可杀可不杀的事情犯在他手里,基本杀人没商量。
顺阳以前出过几次动乱,每次都是羊聃带兵讨平。
郡兵初组建之时,战斗力极差,羊聃靠着带来的羊氏部曲庄客,镇压全军。
此人大言不惭,说陈侯邵勋在军中执行了严厉的“拔队斩”制度,顺阳郡兵也要跟着学——所谓拔队斩,即一队士兵失了队主后,全队皆斩,没有任何理由。
士兵们愤愤不平,但又不敢反抗这個戾气十足的狠人。
去年平叛之时,有队主被流民一箭射死,羊聃真的下令把该队残存的三十余名士卒绑起来,斩于营外,悬首示众。
今年五月蝗灾,郡内有居民作乱,羊聃率军平叛,大破之。因为有一名队主战死,该队士卒直接跑了,落草为寇,不敢归营。
这次又有流民作乱,军士们人心惶惶,不知道会不会被派出去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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