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假不了,好多人都看到了。”
“鲁阳侯现居何职?”
刘灵张口结舌,不能对。
“谢公?”王弥又问道。
“鲁阳侯就是材官将军邵勋,出身寒微,技艺出众。”谢公说道:“去岁征河北,大破汲桑,俘斩万余众。前年在长安,围杀五千鲜卑骑兵,也是个胆大包天之人。”
王弥一听,叹道:“此人竟不能为吾所用。”
“鲁阳侯乃越府家将,如何会降你?”谢公叹道。
王弥冷哼一声,道:“待我攻破洛阳,抓了司马越之妻,便将其赏给邵勋。他辱了主母,不降我还能降谁?我就不信了!”
“你!”谢公骂道:“鲁阳侯屡为朝廷、太傅出征,忠心耿耿,怎可能行此丑事?”
“怕是他心中也念着自家主母呢。”王弥随意口嗨了一下,便不再理此人,转而看向刘灵,道:“武库中的器械,你挑拣一下,堪用的就发下去,接下来还要大战。”
“诺。”听到“大战”二字,刘灵有些兴奋。
“兄长,接下来去哪里?”王桑问道。
“我意攻轘辕关,直入洛阳。”王弥说道。
“为何不走伊阙关?”
“儿郎们天天叫嚷,恨不得飞到洛阳,一天也不想耽搁,我能怎么办?”王弥有些头痛地说道:“谁让轘辕关近一百多里呢?”
“轘辕关好走吗?”
王弥回忆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
年轻的时候,他曾经游侠各地,到过洛阳,甚至结识了汉主刘渊。但他已经记不太清有没有去过轘辕关了,只能搪塞道:“先去看看再说,兴许好走呢。”
“也是。”王桑点了点头,道:“这两年,咱们还不是一路趟过来了。管他呢,遇到官兵,冲杀一阵就溃了,都那个德性。”
“洛阳文恬武嬉,听闻禁军也完了,应不能打。”
嗯?王弥看了一眼说话之人。
一路行来十分顺利,竟然有人说禁军不能打?再不能打,还能比州郡兵差?还能比司马越差?
他下意识感觉有些不对,有些人自衿自傲地厉害啊,长期以往是要吃亏的。
不过,眼下却还不能大肆整顿。
士气可鼓不可泄,待打下洛阳,正式建制的时候,一定好好收拾下这帮兔崽子。
“二弟。”王弥突然喊道。
“兄长。”
“这两天就算了。从后天始,你带人收拢下部伍,别让人跑得太散了。”王弥叮嘱道:“如果有人不听,就打发他们去伊阙关,不要跟着咱们了。”
“诺。”王桑痛快地答应了,道:“咱们走轘辕关,先入洛阳,让那帮小子跟在后面吃灰吧。”
此言一出,众皆大笑。
谢公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在悲叹如此乌合之众,居然一路毫无阻碍地冲到了许昌乃至洛阳附近,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在许昌“休整”了数日后,四月下旬,王弥大军分批离开了许昌,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一路之上,人马浩浩荡荡,络绎不绝。
颍川诸世家但闭门自守,如同鹌鹑一般,躲在坞堡内,不想与贼军发生任何冲突。
实在是贼人太多了!
漫山遍野都是,无穷无尽,密密麻麻。如果专门停下来围攻某一座坞堡,没有任何人顶得住,家破人亡的可能性极大。
所有人都暗暗乞求着这帮瘟神赶紧离去,不要再祸害颍川了。
当然,也有胆大之人瞪着明亮的双眼,四处找寻有无被贼众祸害的村落、坞堡,看看能不能将其吞并。
这就是乱世,受害者与加害者之间并不存在严格的界限,转换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