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虽然是群居,却是一山一族,平rì若不是走亲访友,也没什么狐妖会去他族的山头。如意这一支银狐是聚居在诸嵇山的,此刻的车马却是去扬州城外的狐岐山。
狐岐山与诸嵇山一般,都是只有主人请了方能进出。狐狸天xìng多疑,胆小谨慎,轻易不放外人进去。现在狐岐山的当家狐女是如意的姐姐,一唯的妹妹,所以吴尚道才有机缘上山修养。不过以狐族的保守,吴尚道直接被送到了别院,只有四五个狐妖小厮服侍,除了一唯和如意便没人再来看过他。
狐族聚居之地果然都是成就天妖的前辈狐妖用力建成,非但安全隐秘,里面灵气也异常充沛。吴尚道有极品灵药以及两件道器,还是修养了十余天才能够下床。
道家讲究动静得宜。吴尚道能够下床之后便在床上呆不住了,穿了衣服径自往院子里走去。这处别院修得格外清雅,前后都有花园。一个月牙形的池塘将小楼半包起来,里面还有一群群的锦鲤。
吴尚道在前院走动了片刻,听到后院传来一阵琴声。这琴声若隐若现,似召似唤,一如少女怀chūn,又如幽妇闺怨。吴尚道灵台清明,已经读出了里面“请君移步”的意思。吴尚道闲来无事,反正也是散步,索xìng去见见这位含蓄的姑娘也是无聊中的趣事。
后院有一座假山,假山旁有一水榭,要从九曲桥上过去。抚琴之人便在水榭,隐在竹帘白纱之中。吴尚道走到九曲桥边,轻轻抚掌。琴声戛然而止,一袭白衣的一唯从中走了出来,款款施礼道:“妾身恭祝道长痊愈。”吴尚道连忙回礼道:“贫道还要多谢几位救助之恩。”一唯笑道:“妾身备了茶,敢请道长品评。”吴尚道道了声“多谢”,信步踏上九曲桥。
水榭中一应物事俱全,摆放得恰到好处。琴台上的金猊香炉还吐着龙脑香烟,左侧的茶炉燃得刚好,上面的壶里咕嘟着蟹眼大的水泡。吴尚道在琴台对面的软席上坐下,随口道:“水好了。”一唯轻轻笑道:“道长也是风雅中人,怎忍心扮作乞丐?”吴尚道含笑不语,只觉得这是两件完全扯不上边的事。
一唯茶道娴熟,一时间水榭里茶香弥漫。吴尚道品了一盏,连声道好。一唯却停了手,道:“不敢隐瞒真人。妾身请道长前来,实在是有事相求。”吴尚道看她眉心有拧,琴声郁结,早就知道她心中有事。
“这事说来实在难以启齿,只怕道长笑话。若是不说,又怕rì后更加麻烦。”一唯满脸为难,支吾着不知从何说起。吴尚道也不催她,只是笑着看她。一唯轻咬嘴唇,道:“只是妾身实在无能为力,想道长乃是得道高人,大概不会责怪我等粗野山民……”
“道友太过谦了。”吴尚道欠了欠背,“道友姊妹对贫道有救危之恩,但凡贫道可以做到的,道友直言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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