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醒来!”老叫花子一声暴喝,将吴尚道震醒,“那rì你为老叫花讲登道之途径,又为老叫花辨真别伪。老叫花平生不爱欠人恩德,便教你个男人生孩子的法。”
吴尚道见自己居然被这乞丐一句话带入幻境,又一句话带了出来,知道此人便不是至人也是真人。又见他口口声声自称受了恩惠,知道那是真人有心结下善缘,今rì该当了结。
“多谢真人!”吴尚道纳头拜道。
“哈哈,你拜我倒也应当。”乞丐笑道,“我看你的法门与我的倒也有仈jiǔ分相像,说不定你那什么祖还是老叫花的镜像之灵呢!”
吴尚道心道:我全真一脉由太上老君传道于金母,金母传白云上真,白云上真传东华帝君,东华帝君授钟离权,钟离权授吕岩吕洞宾,吕祖授重阳祖师……这一脉里哪里有乞丐打扮的祖师?他却一时忘了,火龙玉蟾等人都有扮乞丐疯癫的习惯,可见修道一途仙人不多,傻人不少。
乞丐又从林子里折了一节枯木,双手一搓,化作一根旅杖,递给吴尚道,正sè道:“既然要跟着我便得做乞丐。等你离开那rì,你便是当皇帝我也不管。”吴尚道接过打狗棒,爽快道:“理当如此。”
吴尚道反正也身无长物,一脸狼狈,根本不用化妆就是个正儿八经的叫花子。一老一少两个乞丐唱着走调的《花子歌》,大摇大摆地往人烟稠密处去了。两人也不说玄,也不论法,闲聊便是瞎扯,根本没有一丝一毫修行人的样子。
到了人烟稠密的集市城镇,两人就和普通乞丐一样行乞。吃那落盘菜,摇壶酒。吴尚道也为老乞丐的文采惊叹,剩菜、剩酒居然也能起出这么形象有趣的名字。这《花子歌》朗朗上口,易学易唱,老乞丐走到哪里便唱到哪里,引得其他乞丐也跟着唱。
“小娃,这歌可听出来什么没?”一rì,两个乞丐吃着落盘菜,相互瞎扯起来。
吴尚道回道:“打遍天下咬人的狗。听着倒有些意思。”
老乞丐不置可否,嘿嘿笑道:“老叫花这是传道呢!你以为老子只是成rì逍遥么?咱们修行人,外修三千善行,内炼八百功德,不干点活怎么去见祖师爷?”吴尚道似有所悟,连连点头。
“chūn风化雨,道化无形啊。”老叫花剔着牙,仰头躺倒,闭上了眼睛。
吴尚道将这话与师父曾经说过的一一对应,居然无不吻合,这才更知道自己过去错得厉害,有了聪明却缺少智慧。这老叫花让他跟着受辱,吃人剩菜剩饭,岂不正是磨练心xìng,似水处低,以增智慧?
“人言知道实不知,聪明妨碍智慧生。
我今持辱得明悟,原来乞儿做神仙。”
吴尚道随手挥动打狗棒,四句偈子刻在了小巷墙上。谁能想到这肮脏的酒楼后巷,潲水往来之地,居然刻着引人入道的真言。老叫花睡梦之中似乎也听得一字不落,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发梦呓语道:“总算有些智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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