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一带如今生人不少,走哪都要当心点,”苏氏念念叨叨的,“还好有个车夫和采芹跟着,闰之想事情就是周到。”
嘴里说不完的话,手上也没闲着,看箐箐坐马车来的,可着劲往里面塞东西。都是些野菜干、野菌菇一类的,还有邓阿罗杨柳先前送来的几个熏干鹿肉。
叶箐箐也没推辞,来者不拒全收了,不然跟娘亲辩驳起来,可得费一番口舌。
回程的时候没有下雨,即便道路依旧坑坑洼洼但好走许多,起码车夫不用担心被迎面而来的雨水糊一脸。
马车进了城行至街角处,前方人头攒动挡住了去路,不得不停下来。
“怎么回事?”
采芹掀起帘子瞧了瞧,发现外边很多难民,一个个面容憔悴又难掩喜色。
赶车的车夫眼尖,看见了前头有好几个木牌,写着百草堂济民房之类,再一看那一个个大药炉以及随风而来的药味,顿时明白了。
“少夫人,好似有人在赠药。”
“有这等好事?”叶箐箐不由也掀起帘子,观察了会儿,道:“如此我们便绕道吧。”
车夫正要应下,忽的一抬眼,指着稍远处那喧哗的所在:“啊呀,有人打起来了!”
事实上这次几个医馆联手在此摆炉,却不是免费赠药。流民当中多得是露宿街头,无力看病的人,他们心里同情但又没有能力供出这么多人份的免费汤药。
毕竟草药可不是满地生长的杂草,都不便宜。所以几个人一合计,每碗汤药两文钱,与馒头同等价位,并且只针对西南来的难民。
即便不是免费的,这群难民也是满心感激,他们并非当真身无分文,手头那点银钱都紧着吃紧着喝,生病也要咬牙熬过去。若是铜板花光光了,那真的要饿死街头了。
难民们自觉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开始秩序还不错,只是没过多久,就混进了些贪小便宜、企图鱼目混珠的人。
几个提着大药壶的小伙计看见那些衣衫洁净的,基本不会给他汤药,直言道:“这位大爷欸,您这还差二三十个铜板吗?”
被说了的人大多灰溜溜自个儿走人,也有那态度强硬的,嚷嚷着凭什么区别对待。给那些穷酸蛮子算那么便宜,他们这些同城的本地人反而原价买药。
几句话顿时惹得难民一人一句群起而攻之,人家大夫心怀大善,可怜他们这些无家可归之人,自然是民心所向。尽管被千夫所指骂着不要脸,那人还是不依不饶,甚至恼羞成怒想出手打人。
挨得近的人没有防备之下,顿时被撂倒两个,那厚脸皮的男子没好气地呸了一声:“臭要饭的,还敢骂老子!”
又一手指着分发汤药的小伙计道:“告诉你们东家,想要装善人,就得一视同仁,凭什么我买药就要贵那么多!仔细我派人拆了你们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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