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我觉得这严掌柜也怪可怜的,解了他的手脚吧,他不会冲撞人的。”程锦怜悯地看了严掌柜一眼,蛊虫已经彻底破坏了他的大脑,过去他还能迷迷糊糊地走出去,如今的他大脑已经被蛊虫破坏得差不多了,怕是没几日活头了。
许大娘绑着他也是于心不忍,当即让人解了他的手脚,把他扶了进去,唏嘘道,“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好端端的一个人被折腾成这副模样。”
“大夫看不好他,兴许不是生病,也不是中了邪……”程锦突然压低声音,“我前日在大理寺门口撞见一个人肚腹之内起火,把自己给活活烧死了,那模样很是凄惨可怖,大理寺的那些人说是中了南蛮的蛊呢。”
许大娘骇了一跳,她跟着老许这些年,也听了不少南来北往的掌故,对南蛮蛊虫的了解比一般后宅妇人要多一些,一下子就想到了严掌柜身上,“严掌柜莫非也是中了蛊?”
“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听说这一两年京中不甚太平,时常有这样古怪的事儿呢。”
许大娘点点头,“自圣上亲政以来,这种事儿便越来越多,我家老许说是南边那位搞的鬼,若真是蛊虫,那十有**是没跑了,可严掌柜平日圆滑和善,不像是那等会得罪人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对他下的蛊?莫非是京中那些开酒楼的人要和酒中仙抢生意?”
“南蛮人下蛊未必是为了仇怨,抢生意用上蛊虫在南蛮或者不罕见,但在京城却是颇为少见,若是其中牵扯到南边那位,便更说不清是为什么了。”
“莫非他们是冲着夫人去的?”许大娘被自己的想法给惊着了,“夫人是侯府主母,那些南蛮人会不会想通过夫人来害圣上?”
“这还真不知道,但若严掌柜真是中了蛊,让他留在庄子上,才是真的危险。”程锦无奈地说。
许大娘这才回过神来,隆庆帝去马场的次数可比去承恩侯府要多得多,“那这可如何是好?”
“既然大理寺的人知道蛊虫的事儿,想必知道个中缘由,我回京后把此事报予大理寺知晓,请他们来查探,该是更为妥当。”
许大娘连连点头,“说的是,我待会儿便修书一封,你回京时捎给夫人,请她定夺。若真是蛊虫,咱们这些时日常和他在一块儿,会不会过到咱们身上?”
“我看医书上说,蛊虫不比瘟疫,养蛊颇为不易,哪儿有那么容易过到别人身上,但若是宿主死了,那蛊虫怕是就要找下一任宿主了。”
许大娘听得寒毛直竖,“那,那可如何是好?”
“先看紧他,从今日开始给他送饭收拾和看他的人便定下来,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莫要再同他接触,其他的等我们回京后再作计较。”
“也只能如此了。”许大娘恐惧地看了关着严掌柜的屋子一眼,领着程锦快步走开,虽说程锦说了蛊虫不比瘟疫,况严掌柜也未必就是中了蛊,可她依旧还是觉得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