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与阴十七的登门令苗惠的夫君有些措手不及,惊倒是没惊着,阴十七觉得,他纯粹就是没有料到差爷居然会找上他的家门。
待苗惠的夫君将娃儿哄睡下,与展颜、阴十七坐到堂屋里攀谈一会后,两人方知苗惠是到她姐姐家去了。
而苗惠的姐姐,竟然就是苗铁的妻子,叫苗贤。
两人只好边与苗惠的夫君聊着,边等着苗惠。
苗寡妇娘家与苗惠家离得颇远,但因着苗寡妇的绣活都是在苗惠的牵线搭桥下卖出来的,于是两家走动也算勤,甚至比那些与苗寡妇沾亲带故的亲戚还要亲厚些。
苗寡妇的事情因着终归是女子家的事情,苗惠的夫君向来了解不深,但是朱松他知道一些事情。
而朱松为何瘸了右腿的起因,苗惠夫君下好晓得一些。
事情得从苗寡妇父母亲双双亡故说起。
自那个时候起,苗寡妇姐弟俩年幼,尚无自力更生的能力,本来大家伙都以为苗寡妇家的那些带着点血缘关系的亲戚会帮衬一二,甚至干脆收养了苗寡妇姐弟俩。
但未曾想,那几户所谓的亲戚却纷纷推让,嘴里还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苗惠的夫君回忆道:“那会话说得可难听了!说什么朱兰、朱松姐弟俩是灾星,命中带克,专克身边人的!”
于是,谁不但没接济下当时年幼的苗寡妇姐弟俩,反而落井下石,将那些诛心的话喧扬得邻近几个村子的人都知道。
一下子,本有一两户有心想收留苗寡妇姐弟俩的人家也临阵退了缩,说道什么就怕灾星之言是真的,到时惹得一身腥,皆怕到最后弄得与苗寡妇父母亲一般早早故亡。
如此一搅和,苗寡妇姐弟俩只得相依为命,两人呆在父母留下来的房舍里吃着余粮,直到断了食物。
终是乡里乡亲的,见不得姐弟俩被活活饿死。
于是边叶村村长带了头,苗寡妇姐弟俩还是住在他们自已的家里,但每日村子里的人家轮流着拿一些食物出来给苗寡妇姐弟俩。
阴十七叹道:“那还好,总算没饿着。”
苗惠的夫君嗤笑一声:“总是别人家的孩子,人心又总是难测,哪里真有自如便衣食无忧的?!”
村长带头,村民也有响应。
但那大都是受于村长的压力之下,并不真心,每回拿出来的食物不是半坏了便是脏兮兮难以入口的,所幸苗寡妇坚强,朱松也懂事,两人皆仍笑着接过每一回得来的食物,还一个劲地弯腰道谢。
食物有了,但衣衫却是个难题。
苗寡妇姐弟俩年幼,皆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虽吃得不甚好,但也没算没被饿死,于是这身体一日一日地长,衣裳却没有大的可换。
收了几户真心实意接济姐弟俩的人家的几件衣衫,每回苗寡妇皆是拆了重做了给朱松穿着,有余下的则自已也东缝西接地做了一件,若没余下的便继续穿着打赤了半条胳膊与半条小腿的短衫短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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