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父母在喜堂里等着花轿到时,全程黑着脸,比外头的乌云还要像被墨了一般。
徐明珲的父母甚至到了吉时前一刻话,说,倘若花轿不能及时临门,这门亲事便做罢。
这样的话,落在徐欢父母里自十分合心意,但终归女儿未过门便被嫌弃,他们身为父母的脸面也丢尽了,于是也是鼻吼看人地说,倘若徐明珲连如时将徐欢及时接回喜堂成亲的能力都没有,他们的闺女也不稀罕嫁这样没本事的了!
眼看这边两家父母便要掐起来了,两家各自的亲戚有些等着看好笑,有的则是真心为两家不靠谱的父母着急的。
最后是徐明珲这边的小侄儿徐果看不下去了,央了他母亲同意,让他到迎亲的路上去看看,为什么花轿还未到?
那时,谁也没有多想,谁的心中也多少有点着急,于是徐果的母亲同意了,还亲自送徐果出了门,再三叮嘱路滑,千万小心走着!
徐果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少年,又是明媚春光的长大,父慈母疼,平日里也总爱蹦蹦跳跳个没完,活泼阳光得很。
也不是没有在像这样暴雨的天气里出过门,以前也是有过的,还是给他母亲去送的伞,又是在农户庄稼里长大的孩子。
那个时候,谁也不担心,包括徐果的父母。
徐一里停了下来,一双老眼簌簌地掉着眼泪:
“小果仁六年前不过才十岁,开朗热心,对谁都是一副笑呵呵的好模样……”
在徐明珲还住在莲花客栈,花月盛会尚未到之前,有一回徐明珲带来了徐果,说,那是他的小侄儿,表亲的,可跟他的感情就像与嫡亲的侄儿一模一样。
感情是那样的好。
所以当所有人有的在等着看笑话,有的心焦却毫无行动的时候,徐果是观礼之中年纪最小的亲族,可他却无法默视,更无法就那样什么也不做地等下去。
而徐果这一去,一人一伞,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听徐一里说出徐果再也没回来过的时候,阴十七还是惊得霍然起身:
“什么?”
徐一里已泣不成声,他拿着袖口抹着不断流下的泪水。
徐莲花也一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已哭出声来,一手按着自已抽疼得历害的心口。
徐明珲与徐欢终究没有误了拜堂的吉时。
可当雨过天晴,鞭炮响起,三拜礼成,送入洞房,大喜过后,除了徐果的母亲,当日谁也没有想起还有一个去寻花轿的小少年。
当日徐果父亲因着有事,没去参加观礼,而当徐果母亲四下寻徐果无果之后,徐果父亲做工回来方得知了这一消息。
徐果自徐明珲、徐欢成亲当日失踪,并再没归家的消息,在那个突然暴雨忽降的第三日,传遍了整个徐家村邻近的几个村。
徐果父母报了官,可费了一个月长,也没能找到徐果,连尸体都没找到。
阴十七已然重新落坐,急声问:
“这会也没找到?”
徐莲花遥头,带着哭腔:
“没有,没有……至今也没有找到小果仁……”
是生是死,活要见人,死总要见尸。
可这样不见人也不见尸,那算什么?
阴十七沉默了好半会,艰难地开口:
“那小果仁的父母他们……”
徐一里道:“他们还在徐家村守着!”
徐果的父母总说,他们的儿子还活着,没有找到尸体那便是还活着!
他们不能走,不能搬,哪儿也不能去!
要是走了搬了,要是他们的儿子回来了,找不到他们,找不到家,那可怎么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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