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便道:“既如此,就散朝吧,诸位番使,来了我大宋,也不必急着回去,好生玩乐,鸿胪寺那边,要好生看顾,不要出了差错,到时朕有封赏。”说罢,起身从后殿出去。
众臣要散去,杨戬在那边道:“陛下口谕,沈傲留下。”
沈傲刚刚回京,留下倒是在所有人意料之中,也没什么人觉得惊异,只有赵恒临走时掸掸身上的灰尘,朝沈傲一笑道:“一场误会,沈大人不会介意吧?”
沈傲朝他哂笑:“太何出此言?下官哪里敢介意?”说罢不再理会他,径直从后殿随杨戬过去,到了文景这边,却被一个太监挡住,这太监面无表情地道:“沈大人请留步。”
沈傲驻足道:“不知公公有什么吩咐?”
公公正色道:“有陛下口谕。”
沈傲立即正色,一副洗耳恭听的样。连杨戬也不禁肃容起来,扬了拂尘,面色一紧。
这公公道:“朕闻清议颇有不恭,是议论天家内事,涉及太的,蓬莱郡王可曾耳闻吗?”
这些消息,本就是沈傲放出去的,岂能不知道?只是这时候只能装糊涂:“臣不知道。”
公公又道:“大宋重士人,何故士人不图报效,只知清谈,这般下去,于国无益。有大胆枉法之人,奢谈东宫言状,其心可诛,不能轻饶。钦命蓬莱郡王督办此事,不可延误,若其中有图谋不轨者,可拿去大理寺刑办。”
沈傲愣了一下道:“既是钦命,可有圣旨?”
这公公传完了口谕,立时朝沈傲和杨戬谄笑一下,随即道:“陛下说了,些许小事,不必中旨。”
沈傲瞪大了眼睛,他娘的,这么大的事,居然不给圣旨?还些许小事?叫自己对读书人下手,还是以言治罪,这不是坑人吗?这是把清议往死里得罪,到时候肯定又是骂声一片的;这倒也就罢了,将来的历史典籍里,自己八成是秦桧赵高一样的人物,那些文人,跟他们对骂一下也就是了,真要整治,那就是捅马蜂窝。官家倒是聪明,知道这种事不能给后世留证据把柄,所以连圣旨都不写,直接授意自己去办,到时候闹起来,他肯定是不认账的。
沈傲摸摸鼻,感觉自己像个冤大头,可又无可奈何,只好道:“陛下可在文景,能不能请公公通传一下,就说沈傲求见。”
这公公遗憾地道:“王爷,实在对不住,陛下说了,今日他的身体不适,谁也不见,王爷还是速速去办了这职事,到时再回来交差吧。”
沈傲心里大骂赵佶阴险,原来赵佶早就把坑挖好了,就等请君入瓮。
心里在骂,口里却不敢说什么,沈傲悻悻然地叹了口气道:“请公公回禀一声,微臣遵旨。”
杨戬那边咯咯笑道:“怎么?这旨意很为难?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些士也该收拾一下了,清谈误国,杂家都知道这个道理,他们倒好,整日胡言乱语,妄议国政不说,居然还胆大包天,说到太身上。陛下和东宫本是一体,他们这般的口舌,岂不是说陛下与东宫离了心?太放肆了。”
沈傲也不好和杨戬解释这里头的难处,只是笑道:“既然有旨意出来,还能说什么?去办就是,反正我的名声已经不好,再臭一点也无所谓了。”
杨戬淡淡一笑道:“只要陛下记得你的好就成了,其他人,管他们做什么?”
沈傲觉得杨戬说的有理,他得罪了这么多人,也做了许多过激的事,还能如此风光,紧要的就是这个。那些士,其实也早就让沈傲不爽了,沈楞就是这群家伙先叫起来的,也不知骂了自己多少次,今日有了口谕,也算是公报私仇了。
沈傲朝杨戬点了个头道:“那小婿这就去办。”
杨戬一直将他送到正德门去,不忘嘱咐道:“放开手去做,没什么好怕的。”
沈傲从正德门出来,骑了马,直接去武备学堂。要动手,也得先布局一下,人手也要足够,对付士,禁军肯定不能动,只好用校尉。
如今的武备学堂,声势是浩大,校园比之从前不知扩充了几倍,足足五千人在里头操练,各科的教官、教头越发积极,二期的校尉,从入学到现在,差不多已有一年,如今大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每日清早操练,吃饭,再操练,中午,操练,晚饭,上夜课,随即歇息。生活枯燥,也渐渐地麻木,一个号令,骨里的服从已经能够反射般地作出各种动作。
再过一个月,又要招募三期的校尉,所以武备学堂这边,还在赶工,一排排校舍都在营造。
刚到了大门这边,门口的校尉见了沈傲,立即挺起胸脯:“司业大人。”
沈傲只朝他们颌首点头,叫人牵了马去,独自进了学堂。这时还在上午,正是操练的时候,一声声口令此起彼伏地传出来,接着是无数整齐的回应。左侧是一片马场,马场这边的的骑兵校尉人数虽是不多,却都是骑在马上听从教头的口令或急冲,或停顿,又或提起马刀砍设置好的木桩,这些骑兵校尉,在武备学堂里是辛苦,针对骑兵科的操典第一条便是不管任何时候,除了解手之外,吃饭、嬉戏、操练都必须留在马上,与马同吃同睡,便是照料马匹,也是他们自己去做。
这样做主要是增强他们与马的互动,让他们深入了解战马的习性,同时习惯马背上的生活。南人不善骑马,和那些自小与马为伴的金人来说是有天生的劣势,这个时候除了恶补,没有任何取巧的办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