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唐严突然道:“沈傲,做人留一线,事情不要做得太绝,否则会遭人嫉恨的。”
沈傲与陈济相视一笑,道:“在国监里,做人自然要留一线,可是这是朝堂,不是你吃了我,就是我吃了你,唯有遵从斩草除根行。”
唐严捏着胡须摇头:“哎……明明你们读的是圣人的道理,口里都是仁义礼义,却无一人肯去按圣人的教诲去做的,罢罢罢,你的事,我不管。”说罢又捉着陈济陪他下棋,陈济输了一场,颇有些不情愿,二人斗了几句口角,陈济拗不过,只好继续与唐严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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én下省。
因是过年,所以值堂的书令史不多,只有七八个在案头整理着奏疏,好在近来递上来的奏疏大多都是贺表,因此工作也不繁重,只是奏疏分类一下,再挑出几样重要的送到录事那儿去就成了。
有几个闲下来的书令史也都在一角围着炭盆儿喝热酒,就着几粒hu生米,闲扯起来,这些书令史虽然官职卑微,可是权柄却是不x,能进én下省,在京里头也算是了不得的人物,哪个人背后,都至少有个尚书级别的大佬撑着,因而他们的消息是灵通,几杯热酒下肚,便忍不住说些犯忌讳话。
他们今日谈的自是佩章的事,说是én下省拟了诏书,令工部去制造银章,所谓银章的式样倒也别致,一个深红的星型,里头刻了一个仁字,仁字的中心,却又是一柄长剑ntbsp; 制作佩章的作坊,正是工部的造作司,这里头的含义就值得人玩味了,那金鱼袋、银鱼袋和佩章在同一处造作,岂不是说这佩章与鱼袋一样?眼下坊间也有议论,说是有了这佩章,可以见官不拜,甚至还可以免除赋税诸如此类。
其实能进学堂的,大多都是监生和秀,这些人本身就有特权,佩章真正的作用还是以示尊荣,天én生,单这四个字的份量就足够他们消受的了,不说别的,将来这些人要是分派到边镇或者禁军,又有谁敢打压他们?便是上官见了他们,也得客客气气的,否则人家真要闹将起来,谁吃得消?
这里头的én道,书令史们算是看清了,他们今日议论的,无非是哪个亲戚恰好有个秀功名,想等今年招募校尉时,寻个én路将人塞进去。不过这én路也不好找,武备学堂一期也不过八百人,可是京城里头哪个不对武备学堂眼红心热,除了那些个大,真正保证自己能金榜题名的没几个,为了妥当,还不如去寻个好出路,如今武备学堂如日中天,皇帝做了祭酒,那沈楞又是司业,这两个人一个是天家,一个是眼下炙手可热、无人能惹的家伙,做了武备学堂的校尉,便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将来多半是能捞个将虞侯的。这么好的事,也轮不到书令史们,大家都在钻营,都卯足了劲,你有én路,人家én路广。
所以虽是议论,书令史们都是长吁短叹,都有几分无奈,有几个一拍大tuǐ,禁不住酸道:“实在不行,还是科举有前程,说不定考上了呢?这种好事,轮不到我们这些跑tuǐ伺候人的,还是走正途的好。”
有人就笑:“梁兄,你家那老二走正途只怕没多大把握吧,上一年科举还不是铩羽而归?今年再用功,多半也是如此,其实你倒是不错的,好歹有个远亲在户部里做shì郎,由他出面,或许还有机会。”
那叫梁兄的摇头:“你们是不知道,shì郎这么大的官在别人眼里是够吓人的,可是在那沈傲的眼里,屁都不是,出面也只是自取其辱。”
众人就笑,便又将话题引到其他的趣事上,说某某侯爷的妾室和人sī通,结果那侯爷倒也够意思,拿着一柄祖传下来的刀,直接把那jn夫剁了。
正说得有趣,那边整理奏疏的一个书令史不由地啊呀一声,道:“诸位,这份奏疏是什么意思?”
那围坐在书令史中间的录事站起来,大家也不再打趣了,都走过去,问:“是什么奏疏?”
那书令史目瞪口呆的将奏疏递给录事,录事看了一眼,也不禁吸了口气,道:“前几日蔡太师不是还有过叮嘱吗?京畿北路的事第一时间送到他那儿去。”说罢又摇摇头道:“班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兵部去查高大人,蔡太师和高大人相j莫逆,这班大人是吃了雄心豹胆,摆明了是要骑在高大人头上拉屎了。”
书令史们也是一头雾水,其实朝廷就是这样,没定下调之前,大伙儿各抒己见,一个个卯足了劲的上书陈词,可是一旦定下调,或者是干系到了蔡太师这般的人物,不管党旧党,这个时候都不会吱声,所以这些时日,议论京畿北路的奏疏也是有的,可是把话题移到高俅那头,明摆着要给蔡太师难堪的奏疏却是一件也没有;偏偏上疏议论此事的还是兵部尚书,天知道这背后有什么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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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到,今天总算能睡个早觉了,大家也早些休息,同志们,晚安了,明天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