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龙正色道:“沈公不必说什么客气话,相互关照什么的话就显得太生分了,往后沈公去哪儿,在下就跟在哪里,总不教公遇险。”
沈傲道:“若是我上茅厕呢?”
邓龙毫不犹豫地道:“我就在茅厕门口等着。”
好敬业啊,沈傲继续道:“要是我去莳花馆呢?”
邓龙一愣,随即呵呵笑道:“这就好了,公在里头会姑娘,我嘛,在外头也会个姑娘,咱们共赴巫山。”
汗,共赴巫山,怎么这话有那么点儿不太对头,沈傲随即一想,这家伙不是个玻璃吧?
沈傲连忙移开话题,不敢再深入讨论下去,便道:“邓大哥既是将虞侯,想必官衔不小吧,我问你,你善使什么武器?”
邓龙先是露出骄傲之色,接着却又带着一些惭愧,对沈傲道:“论起官职嘛………”他伸出一小截拇指,苦笑道:“我是这个。”意思是说官儿小得有点说不出口:“可要说武器,在下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不是在下吹牛,这殿前都指挥使司衙门之中,在下的武艺也是排得上号的,尤其是一柄朴刀,耍出来那自是密不透风,就是诸位都头、袛候也不是在下的对手,兄弟们抬爱,送了个绰号,叫痴痴大虫。”
吃吃大虫?这名字好,果然不出本公所料,还好他是去报销的。沈傲心里庆幸,连忙抱拳道:“原来是大虫兄,失敬,失敬。”
邓龙哈哈笑道:“公客气客气,在下还要向公多多学习,今日公那几棒下去,当真是声势骇人,力道不轻啊。”
沈傲得意地呵呵一笑,却也为自己马赛上的常挥感到满意。
一番谈话,邓龙倒是和沈傲慢慢熟稔了,当日他便自营中取了铺盖过来,在沈傲的小厅里睡下。沈傲一夜未睡,却是点灯起来修缮文章,这一次破题是按着陈济所教的以一知二、以一知十破题,有了陈济的引导,思维顿时开阔起来,提笔泼墨,一气呵成,又规矩了上一次陈济指出来的几处缺点,等到文章作成,却已到了夜。
邓龙的呼噜声有愈演愈烈的声势,沈傲兴致盎然,却也一时睡不下去,推开窗,看着雪夜的景色,在黯淡无光的夜晚里默默沉思,不禁在想:不知蓁蓁如何了?春儿是否在邃雅山房住得惯?
脑中浮现出两个人儿的俏脸,那或嗔怒、或羞涩、或含情的眼眸,心中生出些许的暖意。
心中随即一想,现在想这些做什么,还是好好作好文章的好,肚里有了货色,有晋身的阶梯,能给她们带来幸福,至于现在的自己,虽然薄有家财,且有国公作为庇护,可是这些东西,却终究还不是这个世界的立身之本,万般皆下品啊,谁能作出花团锦簇的文章,谁是真正的人上之人,官民,官民,这二者之间只是一字之差,相距却是极远。
关了窗,回身去挑了挑灯芯,不由自主地拿出几篇范文来,又拿出自己方作出的文章,与范文相互对照起来。
这又是一个勤奋的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