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世子,将来要承袭亲王爵位,竟然还可以封上将军领导满朝武将,最重要的是,领导文官的人是他爹,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这要是怀有点什么不臣之心,都可以拉起大旗造反了,历代皇帝,人家怕的就是臣子势力熏天尾大不掉。这可好,一条尾巴就够大了,可皇帝一点儿也不怕,还一下子又给加了一条大尾巴。
最最重要的是:弟弟一家这份儿风光根本没自己什么事儿,你说秦守能不各种羡慕嫉妒恨吗?当然,秦宇一家风光,他这个做哥哥的又有谁敢小瞧?只不过人钻进牛角尖里,又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哪里还看的那么清楚?反正现在秦守对弟弟给自己家带来的好处是完全的视而不见,一门儿心思就觉着自己混到现在碌碌无为,那就是被弟弟和侄子牵连的。
也因此,他无时无刻不想着翻盘,梁夫人之所以这样歹毒,动不动就使出这些下三滥的勾当,与他的纵容和支持都有密切关系。
因夫妻两个在这里计议停当,又暗自幻想了一下二房里日后鸡飞狗跳的景象,这才满足睡下。
对于秦守和梁夫人几十年如一日的“不屈不挠”,秦宇也终于不耐烦了:现在这府里不仅仅是自己,那还有儿子和媳妇,还有个不满周岁的老来子,若仍似从前那般忍让,一旦因此害了儿子媳妇,铸成大错那可怎么办?
因此秦宇想了良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到了老太太跟前儿,跪下述说了这些年秦守夫妇对自己和公主的不满,求老太太主持兄弟两个分家,如此,也不至于拖累大哥,让他始终不能施展平生抱负。如此这般说了半车的话,却不料老太太静默半晌,吐出一句让秦宇也无奈的话来:“只要我活着,你们兄弟两个就不能分这个家。”
母亲都这样说了,秦宇又能如何?只得无奈离去。待他走后,老太太身后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方走过来,不解道:“老太太,奴婢不明白,刚刚驸马说的也都是实情,现如今不是他容不下大老爷,而是大老爷自己觉着受限制,大老爷过来恳求老太太也有好几次了,怎么您就是不肯点头答应呢?这样下去,难道必要弄得他们兄弟反目?奴婢实在不解这里面的因由。”
秦老太君手里捻着佛珠,默默看着窗外好半天,才喟然叹了口气,对身旁这心腹嬷嬷轻声道:“这是老爷临去时,千叮咛万嘱咐我的,无论如何,不能让两个孩子分家,守儿资质平庸,为人又贪婪,和他兄弟在一起,挥霍些倒还能够支撑着,也有外人看在宇儿的份上敬着他。若分了家,以他们两口子那个做派,只怕就要入不敷出了,若要坚持下去,也必然露出小家子气,给我秦氏列祖列宗抹黑,甚或会做出什么贪赃之事都是说不准的,难道我秦氏一族的门风清白,就毁在他手里?更何况,离了他兄弟,还会有谁把他放在眼中?军功赫赫?你当他真的是军功赫赫?不过是人人看在宇儿得份儿上,格外奉承赞美他罢了,他大半辈子都活在这种骄傲中,一旦分了家后无人问津,以他的心性,谁知道会有什么不测?我何尝不知道这件事对宇儿不公平?然而他本就聪明,这些事情倒也不难化解,做娘的,对无能的那个儿子总是要偏心些。如今我活一日,便要看着他们兄弟两个都好才行。若我有一天闭了眼,他们兄弟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也是眼不见为净了。”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