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良夜,陡然有强徒出手捉人,底下的人群早已惊呼了起来,那两人不管不顾,贴着屋面迅速的奔跑。
沈妱受惊不小,嘴里发不出声音,四肢被制时又动弹不得,匆忙之间目光四顾时,就见两个黑衣人紧跟着追了上来。
那是留园的人吗?沈妱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然而这希望很快也就破灭了。
抓她的这两个人显然是精心挑选训练出来的,身手步伐都极快,沈妱上回被霍宗渊捉出城外,也曾见过那院中众人的打斗,知道徐琰手下的都非庸才。可是而今,后头那两人虽然也如飞般追赶,却始终都隔着四五丈的距离,不能多赶上半步。
冷冽的夜风疾速的刮过脸庞,如同冰冷的利刃贴着肌肤擦过,沈妱忍不住的浑身战栗,心里升腾起惊惧,却还是能勉强分析处境——
她不过一介平淡无奇的民女,如何能引得这两位武功高绝的人出手呢?徐琰那一晚急匆匆的来过玲珑山馆,时至今日都没有在庐陵露面,必然是在做什么隐秘的事情。她还记得那回他去留园求见,徐琰身上负伤的样子,显然是有人在跟他硬碰硬。
这些人抓她,难道是跟徐琰有关?
他们没有在街上当即出手伤人,只是抓着她这样奔走,似乎是奔着某个地方过去,是想拿她当人质,用以威胁徐琰?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理由最为合理,沈妱忍不住苦笑。
她都还没成为端王妃呢,就已是这样的处境,若真个嫁给了徐琰,那还了得?
脚下的屋面和灯光迅速掠过,不一小会儿便出了城,那两人奔走一阵,前面便有人来皆应,挥剑拦住后头留园里的人。留园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口中发出奇怪的呼啸,渐渐的就有更多的黑衣人来接应,却还是不抵这边人多势众。
似乎是到了栖霞山下,沈妱瞧着那熟悉的轮廓,看见越来越近的那座庄园,心中大骇——这些人抓她来的地方,竟然是秦家的别苑!
所以今晚出手的人是秦雄?
沈妱还未从震惊中理出思绪来,便被人带进了别苑的正屋之中,这里如今已无往常的桌椅摆设、古玩器具,整个屋子被挪作一空,只有墙壁上尚未摘下的字画悬挂着,依稀透出旧日的富贵安逸气象。
那人带着沈妱穿堂入室,几经折转,竟然进了一座石室。
这座石室与京城里的那座神御阁相似,石头砌就的墙壁,石头制成的门扇,只是空间逼仄低矮,而且还没有窗户。四周油灯高燃,互相投出的影子如鬼影般窜动,整个屋子里显得暗沉阴森,如同囚牢。
沈妱此时动弹不得,任由那人扔在地上,摔得浑身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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