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时安静,徐琰举杯在手,默默算着日子。
他怒惩霍宗渊的那天是初五,当天他就下令把霍宗渊捉起来,次日送回京城,连秦雄都没让他见。霍宗渊那日伤得严重,车马不能太颠簸,因此途中行得缓慢,没个二三十天到不了京城。
可是初十的时候消息就到了京城,还传得沸沸扬扬?
有意思。徐琰忍不住笑了。
卫嵘看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我听说长公主听见这信儿,当即就到皇上那儿告御状去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我就是觉得有意思。”徐琰看向卫嵘,解释道:“这事儿发生在初五,霍宗渊这时候恐怕都还没到京城呢,消息却在初十就到了京城,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这么一说,卫嵘也觉得不对了。
“有人故意把这消息散播开的。”卫嵘语气笃定,“是谁?”
“秦雄。”
除了秦雄,还能是谁?霍宗渊那小子被揍得动弹不得,自顾尚且不暇呢,哪里还有本事散播消息?
倒是秦雄知道这消息,也有这个能力。
还真是打得好算盘!
卫嵘也是啧啧叹道:“这位秦大人可这是厉害。长公主这添油加醋的御状一告,轻则皇上斥责你一顿,可你跟霍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往后免不了麻烦。重一点嘛,皇上直接召你回京,他便能送走你这煞神了。好算盘,好算盘!”
“还有更好的算盘。”徐琰冷笑,道:“当时我怒极了没细想,现在回想,霍宗渊会挨这顿揍,怕也是秦雄的手笔。”
——否则,就算霍宗渊不懂事,想要对沈妱动手,秦雄难道是傻子吗?秦雄那样的老狐狸,经历了沈平入狱的事,会不知道他对沈妱的有意照拂,会不知道此举必然会惹得他发怒?
不管霍宗渊会否得逞,他一旦动了沈妱,必会招来教训。
秦雄明知如此,还要帮着霍宗渊做这等恶事,必是有所图谋。
细算下来,秦雄处心积虑,无非是想挑起霍家和他的仇恨,想借霍家这把利剑来对付他,叫他不能再去专心做五麟教的事情。
这确实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只是派几个兵丁纵容了一下被人捧着的小侯爷而已,重伤霍宗渊的是徐琰,惹怒徐琰的是霍宗渊,总归是霍家和端王的矛盾,关他什么事呢?
然而,一介从二品的军政大员,会使出这等下作的手段,也足见秦雄经了几番打击后,已不如最初那样沉稳应变了。
这样的变化,对徐琰来说,自然是好事。
卫嵘却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稀奇事,完全忽视了秦雄的险恶用心,反而一把拽了椅子坐在徐琰跟前,“哟,你也有怒极冲动的时候?快跟我说说,霍宗渊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把你气成那样?”
徐琰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转而往那地形图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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