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白担心。其实有端王殿下在,你又能惹出什么乱子?只是记得一样,端王就算对你再好,你也万万不能恃宠而骄。这门婚事我虽然也高兴,可毕竟咱们不像别的王妃那样有公府侯门做后盾,凭的全是你和殿下的真心,你可把握好分寸。”
这些东西沈妱早已想明白了,便嘟哝着,“在家的时候你就提过这个,爹爹说的话,难道不记得了么?”
沈夫人失笑,“我看人的本事确实不如你爹,想来端王殿下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呢?最让沈夫人切身体会过的就是当年的惠平帝,为了争夺地位而舌下心意,迎娶别的女子为妻。
沈妱以前还不明白,此时倒是想明白了母亲这样担心的原因。
只是那些事情太隐秘,她也不好挑明了说出来,只能安慰,“殿下不是那样的人。”——最最糟糕的情况下,即便徐琰真的有了二心,她有书馆、有书坊,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害怕那么多做什么呢?
以前总觉得嫁人后务必要安安稳稳的陪伴一辈子,那才是最稳妥的人生,所以瞻前顾后,思多虑多,反而让自己累赘不痛快。
如今和徐琰恩爱情浓,渐渐的才明白,爱上了一个人,即便将来可能会有变数,能得到这些年的温情相伴、真心扶持,那已经比毫无趣味的几十年强得多了。
更何况,徐琰并不是喜新厌旧的人。
这一辈子本就是侥幸得来的,若只是贪图安稳而故步自守,岂非浪费大好光阴?
是夜安稳歇息,次日清早洗漱罢了刚用完早饭,外边便递来了消息,说是沈明已被顾安叫回了府中。沈妱当下大喜,便请沈夫人一起往后面的园子里漫步,叫了沈明过来,母子三人齐聚,就缺了个被绑在庐陵的沈平。
不过沈明可不像沈妱这样清闲。
他身负绝艺,又不是贪图安逸的人,如今乐阳长公主虽然归案,那些零散琐碎的钉子们还未尽去。他以前就曾因徐琰的推荐被授青衣之职,只是彼时还算人微言轻,泯然众人。这回在雍和殿中担过重任,便正式编入青衣之中,也算是有用武之地。
沈夫人虽不知道沈明过去的经历,却也知道儿子来去无踪的背后,应是有许多秘事要做。只是还是有一件事叫她头疼,立逼着沈明要他给出回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庐陵来成亲?阿妱这一走,府里就只剩我和你父亲两个孤魂。哪怕你不能在家,留个儿媳和孙子陪伴我们也好吧?”
沈明绷着个脸,不大情愿的样子,“年底吧。年底就回去成亲。”
旁边沈妱忍笑忍得很辛苦——所以说,不管多强悍的人,但凡心里挂念着感情,就总会被感情牵制,勉强答应一些不情愿的事情。而这样的勉强,却又叫人心里温软。
譬如沈夫人之于沈明,她之于徐琰。
徐琰,又是徐琰!沈妱狠狠的掐断思念。
自从徐琰走后,吃饭睡觉闲聊,任何时候都能忽然想起他。这样的次数多了,感觉并不太好,仿佛她多恋着他似的。
费了好半天的劲才赶跑徐琰的身影,没成想到了傍晚的时候,徐琰一封家书飞来,又叫她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