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羌面色一凛:“几个男子,一个长得腰粗身肥。”
白芷一机灵:“勉音县主的外甥!那纨绔子弟!”
南羌眼里闪着狡黠:“是不是那肥猪,试探试探不就知道了。”
白芷浑身发冷打了一个寒颤。
经两回闹鬼,往日里热闹的长淮街冷冷清清,路上只剩两片落叶在地上随风打转。
除了揽月楼与醉风楼两家青楼妓院还有灯火,其余客栈铺子到了亥时都纷纷贴上黄符,大门紧闭。就连一向热闹的梨园这些日也闭门不搭台唱戏。
揽月楼老鸨坐在堂上,看着四周冷冷清清。
等了半日也不见有客人上门,小厮上前低声道:“妈妈,今日还是闭门了吧。”
老鸨眉头一蹙:“怕什么!这年头,比鬼还可怕的就是穷!一穷二白兜里干净还怕鬼?去去去!快让凤儿招揽客人!”
小厮面色犯难:“妈妈,街上空荡荡的,鬼影都没有一个,哪来的客人!”
说完小厮捂着嘴,随后满脸恐惧,双手合十朝四周方位拜了拜:“无心之过,诸位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老鸨被念得心烦,起身扶着云鬓:“过半时辰,要是还没有客人那就关门,明日再早些开张。”
夜里半三更,徐四娘一身红衣,脸上抹了大白,眼上里抹了殷红朱砂,眼下涂得发黑,嘴里红得像滴出血来。
徐四娘搂着一只黑猫,坐在楼阁顶高出,俯瞰整个南淮。
“这三小姐可真是个混账东西,南淮长街可真是好久没这么安静过了,乖,忙完今晚,娘就给你买好吃的。”
徐四娘声音柔媚,又有些寒凉渗人。
徐四娘抱着猫跃下房梁,红色绣花鞋摆在瓦上,瓦片只发出轻微声响。
要是细细看,楼阁不远处,也有一黑影正盯着。
那道黑影七尺高,一身衣袍,半绾青丝,应是个美人。
目睹徐四娘朝辛府去,那黑影停了步子,转身一跃背道离去。
自从传出鬼祟作怪,高翡日夜梦魇缠身,半夜忽而惊醒。
夜半三更,高翡梦见翠翠一身红衣缓缓进来,一滴一滴血滴落在地化成血浆,没过门槛。
翠翠飘在血上,面目凄厉哀怨,一双眼睛早就腐烂,里头还有东西蠕动着。
手甲殷红尖长,嘴里的舌头断淌着血,染红了红衣,滴落在血浆中。
倏尔,翠翠嘁嘁而笑,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手血手慢慢伸向他脖子,他却动弹不得。
啊!高翡惊呼一声,起来发现四周灯火通明,高翡坐在床上气喘吁吁抹了抹汗。
高翡抹了抹额头,觉得黏腻,伸手定睛一看,满手殷红血浆。
床上被褥也渐渐被血渗透,高翡觉得额头又滴了一滴血浆,猛然抬头,翠翠那满脸腐烂,两个枯洞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嘴里发出咯咯笑声……
啊!
高翡忽而弹起,门外小厮闻言,紧忙应声进来。
高翡吞了吞口水,已经分不出梦与实境。
小厮见高翡满头大汗,眼里空洞惊恐,就知高翡又做噩梦了。
“公子!”
高翡闻声,凄厉惨叫,缩在榻上角落,用被子蒙头。
小厮紧忙道:“公子,刚刚只是梦魇,我给公子去泡一杯定惊茶来。”
高翡探出脑袋,狂吞口水,哆嗦伸出手抓着小厮衣裳。
“是噩梦,不是真的!是噩梦,不是真的!”
小厮安抚道:“自然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