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我?”萧布衣皱眉道。
裴茗翠还是握紧了茶杯,掩饰心中的激动,她本来就是极为聪明之人,这些日子就是孜孜以求太平道之秘,不然也不能信口说出这多关键所在。可正如她所言,知道的多,失去地多。从萧布衣这得到最关键的消息后,所有地一切在她脑海中已经清晰明朗。
她强迫自己说下去,虽然忍着胸口刀剜般的痛。她知道要是不说下去。她这一辈子,只有比这更加的痛苦。
“有心人试探出你是天机,开始进行周密的计划。他知道天机必定是不凡之人,所有他要妥善加以利用,于是他第一步就是先取得你的信任,然后成为你的朋友。成为萧兄的朋友并不难,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简单,因为那时候地萧兄,简直能用天真来形容!”
萧布衣想笑。可见到裴茗翠痛苦地样子,又觉得心中难过。
“然后他就向萧兄说了个惊天大慌,说什么一定要对萧兄说实话,萧兄为人谦和,以诚待人,很快地就和有心人称兄道弟。而这人想必定然深谙太平之秘,这才做出龟壳、预言、太平令来取信萧兄。他知道太平道内部不和,一时半会绝不会猜穿他地谎言,若非如此。蓬莱刺杀之时。他也不会当机立断,舍命保全家族。结果他成功的欺骗了萧兄、欺骗了天下人!”
说及天下人地时候。裴茗翠嘴角已经溢出血丝。萧布衣暗自心惊,“裴小姐,他这么做,也可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
裴茗翠漠然的笑,“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吗?李渊避难太原,急取关中,除去薛举,抢占巴蜀,一步步丝丝入扣,恐怕亦早已落入有心人的算计之中吧?他知道你是天机,故意取信于你,给你假的龟壳,只想让你误入歧途,真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吗?他当然知道萧兄是个信人,亦知道萧兄绝对会把这个秘密守口如瓶,所以才能向你撒这个弥天大谎。他算计极准,萧兄也真的始终没有吐露龟壳天书一事。若非今日我前来黎阳,只怕你我……一辈子都被他蒙在鼓中而不自知。”
萧布衣心中一凛,“那他……那他……”
裴茗翠恢复了冷静道:“你我显然……都已经落入他的算计之中,这人东都第一高手,极有心机之辈,真正算得上是大奸大恶之人。”
萧布衣虽有种被骗的愤怒,可见到裴茗翠表情沉凝如水,反倒有种担心,“裴小姐……”
裴茗翠缓缓站起来,“晚了,我要走了。”
她由愤怒转化为平静,不过转瞬地功夫,徐世绩也看出不对,担忧道:“裴小姐……”
“我想走了。”裴茗翠道。
萧布衣皱着眉头,吩咐道:“既然如此,世绩,你送裴小姐吧。”
徐世绩点头,裴茗翠也不拒绝,等和徐世绩出了王府,回头道:“徐将军,不劳远送了。”
她神色淡漠,拒人千里之外,徐世绩虽是担忧,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有兵士早把马儿牵来,裴茗翠并不上马,牵马前行,等到了前面的巷子,消失不见。
徐世绩仰望星辰,只觉晚风清冷,正要回转,突然听到远处咚的一声。他毫不犹豫的疾步奔去,只见到转弯不远处,裴茗翠已软倒在地。徐世绩那一刻心中惶恐,慌忙上前叫道:“裴小姐……”
裴茗翠昏厥过去,紧闭双眸,眼角余两行清泪,如风中悲雨,叶上残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