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镜子中又找回了很久没有找到的感觉,他就是痴痴的站在那里,不再烦躁,嘴角中露出温馨的笑。
这种笑容,他已经久违了几十年!
王世充在杨广站立在铜镜前的那一刻,不敢站到杨广的背后,只是远远地侧身站着,垂头而立,只是嘴角肌肉抽搐。显示多少有些不安。
杨广站了多久,他也跟着站了多久,话都不多说一句。
杨广是能忍耐地人,为了皇位,他足足忍了二十年。王世充也是能忍耐的人。为了上位,他宁可自小做孙子。他自认自己是个杂种。虽是笑着对萧布衣说出身份,内心却是在流血,他自嘲可以,但是别人说就不行。刘元进骂他是杂种,他就亲手的割死刘元进,刘元进最后死时,除了脑袋完整,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了一块完整的皮肤!
“多好地镜子呀。”杨广突然幽然叹息。
王世充毛骨悚然,只觉得背后生风,忍不住抬头向镜子望过去,眼中花,只觉得镜子中杨广化身千万,不由愕然。杨广头也不回,低声道:“世充,你进献地镜子很好,可要什么奖赏?嗯,让朕想想,你现在是江都郡守,朕就封你江都通守好了,你带兵去杀格谦,不要心软,杀的越多越好!”
王世充苦笑不得,没想到他征战多年,没有因为军功提升,不过是因为一面镜子升官,躬身施礼,“谢圣上,微臣告退。”
杨广只是嗯了声,挥挥手,也不回头,王世充恭敬地倒退出宫,忍不住又抬头望了眼杨广,现他还是望着镜子,痴痴呆呆,有如幽灵般。
王世充出了宫中,浑身大汗淋漓,这场谈话实在比厮杀还要让他吃力,径直回转郡守府,王世充皱眉不语,王辩却已经凑了上来,“义父,可是圣上责怪你了?”
王世充摇头,“没有,相反,圣上倒升了我的官,我现在已是江都通守。”
王辩大喜道:“那恭贺义父,不过,义父现在在江都早就一手遮天,这郡守通守其实也没有很大的区别。”
王世充点头苦笑道:“不管怎么说,升官总比贬职地好,对了,圣上怎么会知道无上王的铜镜屏风?”
他是自言自语,王辩却恨恨道:“孩儿千辛万苦的去打无上王,取得屏风,没有想到竟然被狗皇帝得去了。”
王世充脸色微变,低声呵斥道:“辩儿,不得无礼,要知道言多必失。你若他日在人前多说错话,对圣上不敬,死的不止是你一个。”
王辩惭愧道:“多谢义父提醒,孩儿不敢再说。义父,都说无上王身后铜镜屏风蕴含天机,能照出真命天子,可我们得到这些日,也没有从中现什么奥秘。如今镜子到了圣上手上,想要再拿回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王世充苦恼道:“辩儿,你对我是忠心耿耿,可我们都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当初宝藏就在扬州,却被萧布衣无声无息的取去,如今这个可照出真命天子的镜子又到了圣上的手上,眼看我在江都势大,圣上又到了这里,难道我真的一辈子为人臣子,无力翻身?”
“义父此言差矣,古语有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义父多经磨难,这说不定也是老天对你的考验。”
王世充精神一振,“辩儿说言甚是,只是圣上如今到了扬州,难免让我束手束脚,以后做事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让人抓住了错处。如今平乱第一,其余地事情只能缓缓,辩儿,你把玄应、玄恕找来,共商平匪妙计!”衣喃喃自语,在王世充苦恼的时候,他也一样内心筹划,有些苦恼他身边坐着一帮亲信,都算是和他出生入死,除了徐世绩在外带兵监视襄阳的一举一动,其余人等倒都在身边。
取襄阳顺利的出乎萧布衣的意料,取襄阳也可以说是让萧布衣地生涯又到了个新地高度,可萧布衣不敢有丝毫放松,这时候得到再多,骄傲自满,很可能下一场就输个精光。
以往就算是右骁卫大将军,可上面毕竟有个天王老子,时刻兢兢业业,只怕言语有失,这刻他是最大,蓦然接手襄阳,却不知道要做什么。
终于体会到杨广的难处,他管理地不过是个襄阳,杨广要面对的是整个天下,难度不可同日而语。眼前的一帮亲信朋友也是大眼瞪小眼,和萧布衣一个通病,要打可以,要管理另请高明!
门外亲卫匆匆奔进来,禀告道:“萧将军,魏征求见。”
萧布衣闻言大喜,豁然站起道:“快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