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众人都明白他这个太仆少卿当不长久,能借他这个官位谋求最大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山寨的牧场已经初具规模,去年的母马终于产了第一批马驹,可还要再养个两三年才能使用,从品种来说,还是比不上清江马场的拳毛騧,但是毕竟总给与人了希望,也算是中上之选。蒙陈雪送来的几百匹战马已经算是个大数目,甚至瓦岗混了多年。都不见得有这么多马儿的时候。不过这只是第一批战马,年前最少还有三批战马送过来。
可卖给谁对萧布衣来说。还是个问题,他知道一点,雁门解围后,大隋虽表面上坚持到最后,可谁都清楚大隋风雨飘摇,所有的势力都是加快了谋反地步伐,马儿是紧俏东西,私下一匹好马都可以卖到百姓半年的收入。
留着给自己用,或者卖出去?对如今的萧布衣来说,已经是个选择。
本来他贩马的目的就是赚钱。可他现在恰恰缺的就不是钱,因为他取得了张角的宝藏,已经是惊人的财富,可财富有的时候。不见得比马儿更重要。
可一直困扰在萧布衣心中还有个疑问,如果说天书每当改朝换代的时候就出,这宝藏难道每次都有。前朝没有取了去?他当初在让袁岚去流苏河下取宝藏地时候,甚至想像是空的宝藏,没有想到竟然满载而归,在王世充眼皮子底下取宝藏虽然是个难题,可难度比萧布衣预想地要少很多,这让他多少有些惶惑。
正琢磨的时候,身边已经有两个食客在嘀咕,“老张,现在你说做什么生意的好?这田是种不下去了,种田每年的收入还抵不上税钱,实在让人活不下去了,我觉得现在一匹马简直比一个人还要贵,你说去贩马如何?”
老张摇头道:“老李,贩马那活儿不是我们做的,先你得有钱,其次你得有路子,马源最大的地方就是突厥,可你也知道,突厥才和大隋交恶,草原的大汗说了,禁止各部落和大隋做马匹生意。突厥那条路断了,中原买马只能自产自卖,到处都有人在买马,可就是找不到卖家。”
萧布衣听的津津有味,心道这两个百姓说的倒有道理,既然如此,自己卖马倒是不急。
“可是突厥人总要赚钱,”老李不服气道:“我知道有条便道去突厥的,只要胆子大点,不愁赚不到钱。”
老张摇头道:“你小子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现在做生意不赚钱,做土匪才赚钱。一年前形式还算不差,我也曾经走过一条便道去突厥,差点把命都丢了。那伙马匪才叫强悍,在便道上先丢下大石头来,不砸死你也吓死你,然后径直冲下来,去路退路都给你堵死,遇到抵抗就放箭,商人请地护卫刀还没有举起来就射的和刺猬一样,老子当初吓的几乎尿了裤子,差点光**逃回来。”
萧布衣愕然,不由转头望过来,感觉他怎么说的就是自己。老张说起当初地事情心有余悸,可也算段见多识广的往事,忍不住四下望了眼,有些炫耀。
见到萧布衣望向自己,老张霍然跳起,见鬼一样的望着萧布衣道:“你就是那伙强盗地领,我认得你!”
萧布衣埋头吃面,有些尴尬,老张本来还有些胆怯,可见到萧布衣不理他,只以为他做贼心虚,反倒来了底气,跳到萧布衣的面前,大声叫道:“就是你,我认得你!”
萧布衣见到他跳到了面前,陡然间双眸现出寒光,老张吓的连连倒退,大声呼道:“抓强盗呀,抓强盗!”
他喊声未毕,就感觉身边一阵风擦过,寒光闪现,一把利剑直刺萧布衣的胸膛,不由吓了一跳,暗道官府这次怎么来人如此的快捷利索,而且说杀就杀?
萧布衣仿佛回到一年前,只因为黑暗中蓦然窜出一人,对他挥剑就刺,有如当初那些杀手。
只是他已经不是当初的萧布衣!这次刺杀对他而言,不过如同眼前的那碗猪脚面!
萧布衣坐立不动,手中的筷子只是一夹,竟然截住长剑的无锋之处。刺客一惊,才要用力送剑,没有想到萧布衣手腕急翻,‘崩’的一声响,长剑居然被他的一双筷子硬生生的扼断!
刺客心头大寒,只见到一碗面已经兜头盖脸的砸了过来,躲避不及,被面碗打中面门,又烫又痛,眼前白花花的夹杂红,不由只想逃命,陡然间胸口处一凉,刺客倒退了两步,胸口喷出一道血泉,仰天倒了下去。
萧布衣以面阻敌,断剑杀敌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老张忍不住又尿了裤子,跪倒在地,急声道:“饶命呀,我不认得你!”
萧布衣并不起身,也不说话,老张不敢起身,只怕他杀鸡一样的杀了自己。远方嘈杂一片,已经来了兵士无数,老张见到兵士到来,霍然跳起,指着萧布衣道:“抓强盗,他就是强盗!”
一个兵士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怒声道:“瞎了你个狗眼,这是朝廷右骁卫大将军,你居然敢说是强盗?”兵士打完老张后,回身施礼,恭声道:“萧将军,我等救护来迟,还请恕罪!”
老张差点晕了过去,已经无尿可尿,‘咕咚’又是跪倒,哭声道:“饶命呀,大将军,我不认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