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蒋白的房间,贺圆看看四下无人,这才和尚婕道:“适才我爹着人来说,道是太子选妃未定吉日,却让钦天监卜卦,要卜一个良辰吉日才正式择人选。后来钦天监只卜出一个结果,说道明年后年都不利选妃,最好过两年之后才选,方选得贤淑之女。”
尚婕也吃了一惊,皱眉道:“皇后娘娘自然希望太子妃人选是尚府姑娘,只是现下尚府几位姑娘却不出色。这推后两年才选妃之说,怕是皇后娘娘拖延之计。一来等尚府几位小些的姑娘略长大,看着如何再论。二来等白哥儿易了女装,也多一位人选。只是白哥儿自小充作男娃养,不提针线女红诸般事,就说这性子,哪儿能进宫?况且,咱们府只有这位姐儿,一旦进了宫,想见个面都难,怎么行?”
“所以,福王殿下送了玉牌,却送的正是时候。”贺圆悄声道:“皇后娘娘若有意让小白进宫,到时自然会赐下凤头钗,那会可推脱不得。如今福王殿下送了玉牌,虽没有明说,到时却可以拿出来当挡箭牌,只说已先收了福王殿下的东西,不能再接受皇后娘娘赐下的凤头钗。”
“福王殿下是一个慧心的,他倒知道凭白哥儿的性子,进宫是不妥当的,这才跟白哥儿换了玉牌,又说过两年把白哥儿的玉牌还回来,其意自明。至于是否让白哥儿进宫,却看我们自己的意思了。福王殿下这赐玉牌之事,确是真心要帮我们一把。”尚婕说着,另想起一事,笑道:“你那嫂子这些时间倒是常来咱们府里,话里话外都夸信哥儿纯良,和白哥儿处的来。我瞧着她的意思,却有意联亲的。论起来,白哥儿和信哥儿是嫡亲表姐弟,白哥儿性子活泼,信哥儿性子温和,正好互补。大家亲上加亲,倒没什么不好。”
“我嫂子也心急,这些事儿总得待小白易了装再论。”再如何,贺圆对表亲联姻这件事,总是抗拒的。正待再说,却见丫头来道:“老夫人,夫人,安平侯夫人领了哥儿姐儿来了,说是听见白哥儿病了,来探病的。”
隔得一会儿,又有几家府里的夫人领了哥儿姐儿过来,也是探病来的。这会蒋白略好些,便穿了外衣,靠在枕头上和人说话。
宋晴儿乔潆并陈宛若等,一向和蒋白亲近,听得她病了,自然忙忙来探望,一时仗着年小,顾忌不多,却都挤进蒋白房里。吱吱喳喳道:“昨儿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就病了?定是夜里起了风,丫头们又不经心,也不给你盖严被子,这才病的。你平素也太宠着这些丫头了,任着她们懒散。”
她们这里说着,却有丫头进来道:“白哥儿,桐少爷又折了回来,说有话单和你说。”
“那我们先告辞了。”宋晴儿等人见得蒋白也没大碍,便告辞出去。那边折桂便引了沈天桐进来。
沈天桐进来后,眼睛却不瞧蒋白,只僵硬着脖子道:“白哥儿,我却不知道你昨儿穿着那衣裳是祈过福的,一时不慎,倒撕断了你袖子。你今儿突然病了,不管是否因我撕断袖子引起的,我都给你赔个不是了。”说着站起来躬下身去。
蒋白见沈天桐赔不是,有点意外,笑道:“我没怪你!”
沈天桐听得蒋白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一时抬头瞧了蒋白一眼,见蒋白散着头发靠在枕头上,更显得眉眼如画,不知为何,却有点慌张,垂下眼道:“那我走了!”说着话,几步走到门边,却似乎没看到门槛,一跤绊在门槛上,“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下。
“啊!”蒋白张口惊呼了一声,却见沈天桐涨红脸爬了起来,慌慌跑了,一时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