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这儿,大概是怕气不死万俟驽,周安臣坏心地说:
“我当时并未注意这些,只是问金微雪,让她提供一个对她痴心,脑子又不好使的傻瓜,当成替罪羊,金微雪一口咬定说,再没有你更合适的。”
成功看到万俟驽吐血,周安臣便就安心了,又继续往下笑说:
“乐时与安僮一样,是咱们大漠出了名的勇士,你觉得你匆忙之间,能将乐时杀死?我们做那一切,不过是让乐时知道,跟着金微雪的是你,南王。
当然,最终的目的却是乐家。我们千算万算,没算到冉家人心疼冉月,想要接她回来,结果冉月竟然抛下父兄,让你知晓我们的计策。
金微雪当时,已经给乐时下了药,就是想要趁乱嫁祸于你,结果你对金微雪就是这么的贴心,那么及时地赶去了乐家,还给乐时补一刀。
这一下子,事情就变得非常完美了。受了老漠王临终遗命的乐父,死心塌地地跟着大王子,与南王势不两立。”
万俟驽不想相信,可一时又无从反驳,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跟我说这些个事,就不怕我告诉给乐父?”
周安臣轻蔑微笑说:“这么多年过去,乐家早已经不复往日,你觉得你说了,乐家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对着万俟驽快变了形的脸,周安臣笑得越发地开心起来,说:
“南王放心,岩儿还那么小,没了爹爹,外有强敌,内有父妃弟弟在旁虎视眈眈,便就有祖母护持,生活也必然艰辛。
等明儿我就使人,将岩儿接回北漠,漠王已经答应我,不会对岩儿下手。你那南漠,便就落入金微雪与漠王儿子的手里。
怎么样,南王听了,是不是死不瞑目?”
回答周安臣的,却是万俟驽又吐了一口血,周安臣更加地放心了,摆手说:“带南王去王宫。”
众人押着万俟驽离开,周安臣却没跟着去王宫,而是留下来陪冉月,房内丫头也都退出去,夫妻两人,便就在床沿边坐着说话。
冉月就有些不放心地说:
“周人俗语‘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总觉得万俟驽抓得容易,应该有后手,你不跟着他一起过去,看着将他投入大牢,我这心总不能安。”
周安臣没起身,反而大笑出声。他媳妇没向着前夫,周安臣很开心。
毕竟是自己的心上人,能一心地向着自己,总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周安臣嘴角挂着笑,带着丝宠溺说:
“傻瓜,你就没听过,周人另一句俗语,‘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话吗?便就是为了万俟岩,万俟驽也不能死。
北王虽答应过我,咱们要是将万俟岩接回来,不会害他性命。这话你能信?反正说什么,我是不信的。”
周安臣勾了勾唇角,语气里带了一丝冰冷:
“自古功高震主,策多遭疑。只要万俟驽活着,万俟岩将来当上南王,咱们才会长长久久。咱们俩的价值,在北王眼里,也就这些了。”
看看乐家,再看乐时下场,周安臣既然是一名谋臣,又怎么会不为自己将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