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可不满我刚回来就要走,一定跟着我,据说因此昨天晚上还与新婚夫君吵了一架,现在她脸色都不好看。
我爹昨晚连夜进宫一趟,知道皇帝这次的意思不可违逆,挠了一晚上的头,把陈老军师和赵青衿从孩子窝里拖出来,塞在我身边要我带走。我看老爷子难得如此认真,于是也没有拒绝。
至于江行知……
我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铁青着脸把我送回家扔回房间,转头就回了他自己的府邸,他在长安城东有自己的府院,只是他是孤儿上无父母侍奉,为了迁就我爹就搬来将军府。他这次离家出走,想来……是真气的厉害了。
我也甚是委屈,长安城今天一大早就开始流传赵小将军风流寡情,鸿雪楼私会情郎被正牌夫君捉奸。今早我爹看我的眼神就像下一刻就要大义灭亲。
身下的马下一刻就要出了城门,我拉起马缰回头,不知道心里到底念着什么,看到没有任何熟悉身影的街道,我怅然回头,正准备纵马离去。
“赵如玉,停下。”有人喝止我。
我偏过脑袋,竟看到了顾盼兮那张兽医脸,顿时一惊,差点从马上跌下:“我病早就好了,你这庸医休要谋财害命。”
他不怒反乐,捧着碗漆黑的汤药递给我,“赶紧给我喝了。”
“我病早好了。”我解释,“你看我现在身强体壮能吃掉一头猪。”
“我看你才是一头猪,让你喝就赶紧喝,否则我现在就让人回府请老爷子灌你。”
我听他拿我爹威胁我,这才满不乐意接过他手里药碗,问:“为何不到府里等我,偏偏一大早在这里受冻?”
他并不答,只待我喝完药将碗递给他的时候拉过我的手把了下脉。
然后垂眉思索了一番,翻身上了马,“此行我与你同去。”
我忙摇头:“你乃太医院首席,你这一走,太医院那群老爷子还不得拆了我的将军府。”
“可惜他们一群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家老爷子无赖。尽管安心。”他摔了手里的药碗,冲我扬扬下巴示意可以走了。
我心里越发不安宁:“莫不是我得了什么治不好的恶疾你要这般跟着我?”
他挑眉:“小将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居然聪明了不少。”
我闻言死活不肯走了,交代身后赵青衿拟奏折,我要乞骸骨告老还乡。
顾盼兮嗤笑看我一眼,道:“我只对赵小将军身上的蛊毒感兴趣,还望小将军不要自作多情。”
我噎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能打马赶路。
可惜顾盼兮他忘了,我同他相识近十年,他摇摇尾巴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嘴里还留着他送来那药的苦涩滋味,这次他没有恶意加入过多的黄连或者别的来苦我,喝起来不算太胃疼。但我倒也清楚一点,我应该是当真得了什么恶疾,不过看那兽医依旧能活蹦乱跳讽刺我的模样,估计不累及性命。
回头看顾盼兮一眼,他正纠结地皱着眉毛,见我回头,怒道:“看甚。”
我故意认真又严肃地说:“盼兮,倘若哪日我英年早逝,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我爹。”
本想他定然讽刺我两句,谁料他竟然沉默了。
我忐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