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宫城,气压低沉。
皇后梅疏瑶的病,让一些人蠢蠢欲动。
但一想到陛下那张阴沉的脸,起了心思的人,就不得不暂时按下自己的心思。
毕竟,谁也不想往刀口上撞,不是?
椒房殿,太医进进出出,皆无能为力。
身病好医,心病难医。靖西侯为国捐躯,皇后娘娘悲痛至极,这病,分明是心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可靖西侯已亡,这治病的药引,又该往哪里寻?
梅老夫人已进宫了数趟,白发人劝黑发人,也苦口婆心劝了许多,但都没有效果。
有好几次,梅老夫人都想把梅疏影尚活着的事,告诉梅疏瑶。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的疏儿已经远去元国。陛下此举,固然无情,但他到底是瑶儿的夫婿,是瑶儿心头上的人,一生的依靠。
若将实情告知瑶儿,瑶儿或许会很快好起来,可日后呢?日后要瑶儿如何活?
一直替自己撑起一片天的,是和自己一样的女子,她的亲姐姐。她受了姐姐数年庇护,疼爱,到头来却又占了姐姐的爱情。而这“夫君”,最后还把姐姐当交易品送出去了。
比起知道真相后,永远难受。梅老夫人宁愿梅疏瑶永不知真相,只承受这一时的,痛失兄长的悲痛。
另一侧,应飞鸿肩上的伤,按说早就该好了。可他总是不注意,伤口好了又裂,像是要用身上的伤痛,来消减心上的痛似的。
夜深人静,霄晖殿灯火通明,烛台上青烟徐徐,往事也跟着明明灭灭。
应飞鸿时常一个人,枯坐到天明。
他不敢闭眼,一闭眼,梅疏影的面容就在脑海里涌动,有笑着的,有温和的,有清冷的,有冷厉的……
“世上再无梅闲筠。陛下,你记住,梅疏影不再爱你了。”
梅疏影最后同他说的这句话,时不时就在脑中回响,折磨的他心绪难宁。
一念错,一生错。明明是他将她拱手让人的,可他却不能接受,她不再爱他的惩罚。
江山与所爱,他选了江山。可失去所爱的人生,却是这般孤寂。纵然坐拥万里河山,听着底下山呼万岁,也无法抚平心上的空洞。
来京报丧的差役,是同他一道入京的。
他至今无法忘却,从那差役口中,听到“靖西侯梅闲筠战亡”这几个字时,纵明知是假,可他的心,依旧痛到无法呼吸。
梅疏瑶是当场就晕了过去。
可他,他这个一国之主,却要忍受着,那无法诉说的悲痛,去平定朝中局势,安抚人心。
田国也趁机进攻越国了,他这个皇帝,不论多么悲痛,都不能有一丝一毫行错。他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整个越国,越国的安危,远重于他个人的喜乐。
西北战场,捷报一封接着一封的送入京中,二十万梅家军,把满腔的悲痛都发泄到了田军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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