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父亲已经落入了谢敬捷的手里,谢敬敏就一定不能出事,这是他唯一能和谢敬捷谈判的资格了。
想起了在羊肠峡被拦截的船只,想起了姬陵江上谢敬捷毫不犹豫的放箭,王令嗣便很想放声大笑。他要笑给这半死不活的人听听,约莫人受点刺激也或许就会醒了。
当然,他是幸灾乐祸的。
他不屑于谢敬敏的口是心非,讥笑于他的痴心错付。到头来,真心对他的一个人都没有,最终还不是落了个跟他一样众叛亲离的下场。
如果这人现在醒着,他一定能不加修饰的用多番的言语去讥讽他,当然,纵然是他现在人事不省,也拦不住他把那些不顺心的事情一吐为快。
望着对方安静的面容,王令嗣心中没来由的烦躁,或许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知晓了又被人算计的缘故。
他忍不住当着一个沉睡人的面讥诮。“我以为你那朋友跟你有多情深义重呢,原来也不过是在演戏罢了,他们根本就没有真心为你想过,也不怕我真的会拉你一起入地狱。他跟谢敬捷沆瀣一气算计了我,致使我父亲被抓,这一账我总得找人算的。”
他细长的手指跳着起了毛边的榻边,眼底尽是冷凝,语气看似轻松,却给人一种霜寒的冷冽。
“你看到了吗,谢敬敏,没有人是真心待你的,他们都只是在利用你,谢敬捷都想要你的命!如果我真不管你了,你早就在那水里喂鱼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清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呢?”
可是躺在床上的人根本无法回应他,他止住话茬后,屋内陷入了长久的宁静,外面突然是有什么响了,啪啦一声,像是爆的一颗鞭炮,王令嗣却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从他住在这的第一晚起,竹子被冻炸的声音就没有断过。
没有人回答,他独自一人面对沉默,他不甘心又无能为力。
从高高在上的王氏接班人,到如今的丧家之犬,身份的转变让他平添一份阴郁,再也没有了之前待人接物的宽容与谦和。
或许是出于没有人回答他的愤怒,王令嗣突然道:
“把他丢出去。”
跟在他后边进来的林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王令嗣,似乎是在确定他是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毕竟这态度倏然的转变的太快。
在林安看来,这个人在王令嗣的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虽然是他们用来对付谢敬捷的棋子,但也是不一样的棋子,至少是王令嗣一切喜怒哀乐的根源,所以在他说要把他丢出去的时候林安才会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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