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天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可能,钱都困不住我,因为那是我的家,是我的故乡。”
说起钱都,他一脸的自豪,从一开始他给人吹嘘钱都的时候就足以看出来,钱都在他的心目中,一直都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无可替代,就算是出走过许多地方,见识过卫国的大好河山,各地的景秀芳华,可他依旧视钱都为心中最无可替代的地方。
那是他一辈子都值得的骄傲。
困不住刘小天的是他的故乡,那么,能困住一个人的又何止是故乡?
听刘小天这么一说,谢敬丰就个更加悲楚了。
“那如果你被迫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住了十年,你会开心吗?”
刘小天斩钉截铁的道:“不,那肯定不开心了,那对我来说肯定就是个囚笼,换了我我一年就得疯,别说十年了。”
不知道刘小天的回答于他来说是开解还是打击,谢敬丰垂下了眼眸,眼里的神采一点点的消失殆尽。
“这样吗?”
他想起了家中那些寄不出去的家书,虽然年年都有写,但再也没有人送出去过,也不知道是在欺骗自己还是骗谁。其实游京距离宣阳也不过快马加鞭就几日的路程,要是一个人想去,亦或者,要是送上一封家书,只要翻山越岭,总能到的,可他们宁愿踟蹰于宣阳,不肯跨出一步。
分明被困的是次兄一人,可这些年,仿佛被困的是他们王府的所有人。
他们在北境自由的这十年,次兄却是一个人在游京等了十年。十年生死两茫茫,他们连他的生死都不得而知,而今年人总算是得以被放归,可他却不肯回家。
也不知道,今年的除夕,是否可以团圆,家里空出来的那个位置,是否可以被填满。
其实,他明白为何次兄不肯回来,要是换做是他,他也不会回来。
刘小天都知道,钱都是他的故乡,不是他被困的那一隅束缚,但对当年的次兄来说,北境就已经不是他的故乡了。
当年的事情他经历的时候年纪尚小,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一定都亲眼见过,见过次兄是怎么离开的,见过家里人是怎么骗次兄的。可如今,长兄都不记得次兄的生辰了,当初分明说好的事情,他变卦了,是不是,长兄也要放弃了次兄了。
如果长兄都放弃次兄了,那么,家里还有谁能记得次兄呢?
那是不是,次兄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见到次兄了。
他、都不记得次兄长什么样了。
谢敬丰抱着膝盖浑身都充满了悲戚,刘小天原本就是来开解他的,可越说这小公子哥儿就越发的悲戚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三公子?怎么突然变得伤感了?”
按理来说,谢敬丰这样的公子哥儿应该无忧无虑的才是,毕竟吃穿不愁,出门都是一大群人簇拥着,众星捧月似的,这日子多少人梦寐以求啊,可怎么富贵人也有烦恼呢?难道还有钱不能解决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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