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人就摇摇晃晃的接着往前走,也不管愣在原地的谢敬丰心情如何的复杂。
他不过是习惯了这么说话,可心底却是出于关心他的目的,如若不然也不会不紧着回去收拾收拾自己而是跟着他了。但是对方对他的态度也十分恶劣,这让谢敬丰十分的苦恼,总不能因为他救了自己一命他就得任之冷落吧?
看着他那破破烂烂的衣裳,破破烂烂的衣裳底下破破烂烂的身体,谢敬丰终究不忍于心。
“喂!要不要我帮你?”
他在背后大喊,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但是没想到他会回复他。
“不用你。”
虽然回应不是他想听的话,可有回应总之置若罔闻的好,谢敬丰心思又活了,颠颠儿的跑上去,跟在他的身边,出口的语气依旧不那么好听,带着他与生俱来的张扬与倨傲。
“我可是好心帮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闻言,谢文文站住了。
谢敬丰见他站住了自己跟着停下来。
他抬头看着他,只见到对方的眼里好似凝聚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瞳孔里似是旋涡,要把人卷进去粉碎。
他见过谢敬自以为是的教训他,也见过他狂妄自大的不肯低头,更是见过他伤心落泪,还见过他满眼的恐慌与紧张。然而,此时谢敬流露出的神色叫他莫名所以又陡然生出一股畏惧来。
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叫谢敬的人的确有几分跟自己相似,换句话说,他不是像自己,而是在像他的长兄。
长兄在发怒的前夕眼里酝酿的风暴也如他一般,带着几分摄人,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他长兄的模样。
谢敬丰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他直觉想挺起腰杆,毕竟这人跟自己无亲无故,怕他作甚,可面对谢敬的不怒自威的面孔,他不自觉的矮了一头。
谢文文看着谢敬丰,由于年纪尚轻,面上也并不显得沉着,两颊有肉,面庞红润,眉眼都稍显稚嫩,少年人的性情都还学不会收敛,无所顾忌的表露在脸上,时而紧张时而蹙眉,时而桀骜。
如今的谢敬丰跟幼时的他有几分相似之处,但是,他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逾越雷池一步,但是他敢。
“我记得,王府的家规里,第六条,是:凡是谢氏子弟,不得踏足烟花之地,守家族门楣,需克己复礼,洁身自好,以身作则。”
谢文文眼里含着愠怒,似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谢敬丰,你身为谢氏子弟,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规矩。”
谢文文大有咄咄逼人的意思,他近一步,谢敬丰便畏惧的退一步。
谢文文给人温和的表象底下藏着的是一个狰狞的面孔。
谢文文说的他当然清楚,他身为谢氏子弟,但凡进祠堂就得默背一遍家规,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家规的条条框框,可是,他还是犯了。
“你既然知道,为何要来这里?”谢文文的指责叫谢敬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慌张无措的看着他,眼里流露出惶然和害怕,想要解释可最终张口却什么都解释不了,他就是犯错了,他总不能说是被规矩束缚得太难受了想要打破这些规矩重新活出个自我?总不能说他就是一时糊涂才行将踏错?或者说他去报春堂并非是洁身不自好,只是去找人还是听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