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自己人生的十年,在游京如履薄冰、受尽折辱,到头来换取的是他人的耀眼夺目,而自己,泯然众人矣。
如果此刻他没戴着麻袋,谢敬丰一定可以看到他眼里的不甘与悲哀。
当年之事,谢文文可以不与人计较,他算是认命了,可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谢敬丰的出现,不该是他如此张扬跋扈的出现!
“王爷世子英明之人,他可以不信我,但是为了王府的清誉他们会信的。”
谢敬丰皱眉,对方的态度让他觉得他一定会这么做的,也敢去王府向他们告状的。
他有点怯了,但是他的骄傲又不允许他露怯,他怒视着人,挑起的眉,依旧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
“你少置喙我!”
少置喙?呵。
谢文文笑了,他真谢敬捷父子悲哀。
“世子谢敬捷为了谢氏一族,夙兴夜寐,年少便四处征战,所向披靡,只为保住王府的荣耀!二子谢敬敏自幼为质子离家上京!也不过是为了叫游京自以为有北境的把柄能够牵制他们!而你,不仅不能为王府分忧解难,还恣意妄为,是要把王府折进去吗?你是要世子为难,还是要那个做质子的人为难!”
谢文文一声声的诘责,说的谢敬丰面红耳赤,他哆嗦的伸出食指指着谢文文,不知是他话中的那个点激得他一时间语塞,那些反驳的话如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能出口的只有一字字的让他闭嘴的词。
“闭嘴!闭嘴!闭嘴!”
谢文文当真就闭嘴了。
谢敬丰像是彻底被激怒一般,眼中冒着红光。
他从来都不屑于被人提及他那个珠玉在前的兄长,唯有他如何的至高无上,对他来说,那都是王府所有人的荣誉!可是,他最痛恨的是被人议论王府之事,被人提及那个曾经被推出去做质子的谢敬敏。
那是他们王府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的忌讳。
没有人能够提他!更不能有人议论对错!
“你凭什么议论我王府之事?你又知道什么?你不准提他、不准提!”
他气急败坏的只差在原地跺脚,他愤怒的涨价红了脸,脸上再没有了原本的有恃无恐。
如今,就连自己都成为了一个不能提及的忌讳,谢文文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当年自己要个真相时,王府再无回音了。
他早就被放弃了。
他谢敬敏,早在很多年前,就被王府的每一个人,舍弃。
他是弃子。
并非明珠。
“你真的很让他们失望。”谢文文满面哀戚的闭上了眼,霎那间,心如死灰。
要给他个教训的谢敬丰当然就不会这样轻易的饶了他,特别是在他又一次的激怒自己后。
巷子里有口井,是这深巷里吃水的来源。
谢敬丰让人把谢文文丢井里去,侍卫为难、不从,毕竟,他们不能让谢敬丰做杀人放火的事情,一旦谢敬丰手上沾了人命,这就触怒了世子的底线。
届时,不管是谢敬丰要受到惩罚,就是他们这群跟着谢敬丰的侍卫,一个都不能幸免于难。
军纪向来严明,一旦触犯,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