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再一次踏足故土时,他是陌生的。
这里跟他记忆里的故土毫不相干。
他也从没有想过,自己再一次回到这里,不是因为回家。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多用的本地口音,谢文文听得懂,可却已经说不来。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是北境人了,北境的口音的确很好辨认。
许是对方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懂北境语言,所以才无所顾忌的当着他们的面说着自以为他们听不懂的话。
就叫谢文文听了个大概,意思就是说他们这群人麻烦,给的价钱不高,油水都没有捞着,却总是要给他们善后,一份的银子却要买走两个人,要不是做的长久生意,这亏本买卖他们可不干的。谢文文明白,他们说的是苄安族长等人,看来,没有给足惠利,已经惹来了他们的不满。
所以当着他们的面,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颐指气使的,可他们作为卖家,纵然有太多的不满也得按照他们的意思来,所以,还真就带他们去挑人了。
但去之前,对方拿了布条来,要求他们蒙住眼才能进去。去的地方,需要保密,他们自然是没有意见。
虽然谢文文摸不准他们的身份,可如今看来,对方是没有猜疑到他们,是而也不会对他们出手,自然也不担心会对他们的意图不轨。
虽然有人牵引,可这一路也走的磕磕绊绊,从原本的僻静之地,走了约莫数百步,然后人声便大了,紧接着,声音又一点点的小下去,可最后也没有完全的消失。
等到了位置后,他们才被允许拆下布条,等再次得见光明之时,他们已经身处一个巨大的廊道之中,延伸的廊道,去向不同的位置,宛如一个迷阵。
纵然身在深处,依稀可以听到,丝竹乐鼓之声。
而这样的乐声,约莫着只有闹市中心的风月场所才会有。可,那种地方,白日里不是不接客吗?
还不待他想个明白,已经被人推着向前走。
他站定看着二楼的位置,是在辨别方位,结果得来了一句冷嘲热讽。
“那里是一号房,那里的人你们要不起,你们要的人在四号房。”
这人一向都趾高气扬的,谢文文不过是多看了一眼,结果就叫他误会成了他们是心比天高了。这一点,谢文文从坐上车跟他一路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也不知道他的优越感是从哪里来的,总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真的很欠打。
谢文文面作困惑问起:“我们要的人只能分个四号吗?”
一二三四这个顺序,应该就是分列的级别,好的占第一位,差的延后顺位。
对方许是没想到谢文文如此机灵,一点即通,他不过随口提了句,他就悟到了这列位的涵义来。
“哟,你还懂这个?”
谢文文赔笑,净说些好听的话捧着人。
“是大哥您指点了。”
那人也心安理得的受了这句阿谀奉承。
或许是心情好了,也难得的跟他说的多了,给他提了一嘴一号房的价钱。
“一号房的单就一个就值这个数。”
说着,他伸出了四个手指头,脸上的表情尽显得意洋洋,谢文文想,他说的是一个人的身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