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角度来看,或者说从南启朝堂目前接收到的信息来看,杨志这些话其实并没有说错,因为在所有临安的官员看来,赵显就是一个强硬,独裁,而且爱好战争的这么一个形象,从前这位肃王殿下屡战屡胜,临安朝堂自然没有办法说他,现在这位肃王殿下终于败了一次,这些文官们可算抓到机会了。
当然了,这位高坐龙椅的小皇帝,在背后做了不少工作。
不过杨志这些话,还是留了一些余地的,他只说赵显没有做好,却没有否定赵显的统治地位,如果他在朝堂上说一句赵显是乱臣贼子,那么就是等于和整个肃王府集团作对,那个时候,无论谁都保不住他。
本来,历朝历代打仗的时候,无论是战败还是战胜,最起码朝堂上的官员都该是第一时间知道的,没有哪个统治阶层会把文官和武官完全的割裂开来,但是赵显就做到了,为了不让这些读书人干涉战事,他宁愿不让这些人读书人知道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此,不管是战胜还是战败,在战事没有结束之前,临安朝堂上下除了谢康这种站在顶端的几个人,其他人往往都是不知情的。
杨志说完四大罪之后,仍旧不解气,他怒视了身为宰辅的谢康一眼,然后厉声道:“谢相身为政事堂魁首,不思澄明朝堂,反倒帮助肃王显欺上瞒下,也是我大启的罪人!”
谢康眼皮子抖了抖,手捧朝笏出班,对着小皇帝微微弯下身子,声音清朗:“陛下明鉴,此次北征,是陛下亲自下的诏书,肃王殿下只是奉命行事,至于前线兵败,也是传闻而已,再说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便前线兵败,也是一时成败而已,肃王殿下自成康年来,便屡战屡胜,从定西陲,到收江北,无一不是前无古人的功劳,这样的莫大军功,莫非杨老大人一张嘴,几句话,便轻而易举的抹了去?”
杨志被谢康说的满脸通红,老大人昂着脖子,如同一直斗鸡一样,大声道:“老夫非是不认肃王殿下的功德,但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江北之地是我大启故土,自当收回,但是淮河以北的土地,便与我大启没有任何干系,此时肃王殿下还派兵深入敌境,岂不是穷兵黩武,劳民伤财?”
谢康冷眼看了一眼杨志,冷声道:“杨老大人还真是替齐人着想,莫非与当年的杨相一样,家在北齐不成?”
杨吉是暗中通齐,已经是临安城的公案,乃是大启文官的污点之一,此时谢康把杨志与杨吉扯到一起,就有些侮辱人的味道了。
杨志一手指向谢康,颤巍巍的说道:“谢康,你!”
这个时代,称呼旁人要么称呼官职,要么称呼表字或者雅号,除了长辈可以直呼人姓名之外,旁人直接叫名字,与骂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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